的眉头一点都不见舒展,魏固只好继续道:“回禀陛下,日常可把娘娘不喜的食物都换掉,她愿意用什么便用什么,刚才芳蕊姑姑说娘娘吃苹果果干管用,那就可以再备些别的果干,只要能缓解便是了。”
萧铭修严肃道:“这样要捱多久?”
魏固道:“这症状因人而异,有的人一两个月就大好了,能吃能睡什么都不耽误,有的却要难过十个月,等到孩子落地才能缓解。不过臣看娘娘脉象,应当过不了多久便能好些,陛下真的不必担忧。”
萧铭修的脸色这才好一些,还打趣一句:“上回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肯说贵妃有孕,这会儿倒是信誓旦旦。”
魏固不妨萧铭修等在这里,不由慌了神,忙跪下行大礼:“回禀陛下,确实还未曾确诊……”
萧铭修可是知道太医院这一套工夫,闻言便问:“贵妃如今这般恶心难受,胃口也不开,可是有什么妨碍?是否要吃些药调节一二?”
魏固也算是妇科圣手,闻言便道:“倒是不用,陛下且知是药三分毒,平日里没病可不用乱吃药。刚听娘娘恶心之症并不算严重,午膳也能正常用下。陛下也可让娘娘找些事情做,不老想着就不难受了。”
萧铭修点了点头,这才挥手叫他出去了。
“芳蕊,你再叫御膳房准备些果品,放在寝殿里头备着。把常用的浓香也换换,叫尚宫局送些淡雅的过来。”
萧铭修絮絮叨叨吩咐一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一会儿叫人去太医院,叫她们把安胎药备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
芳蕊使劲点着头,跟宁多福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瞧陛下这紧张样子,娘娘和腹中的小殿下他们是务必要照顾好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不过,刚才魏固说给谢婉凝找点事情做……萧铭修目光一闪,不由想起上午张陶的那封急报了。既然大家都坐不住了,就拉出来溜达溜达吧。
萧铭修原本想等谢婉凝好些了再跟她商议这件事,但却没成想却是由谢婉凝主动提出来的。
谢婉凝这一觉睡得很香,从美梦中缓缓醒来,发现萧铭修还在寝殿里,正坐在窗边批折子。
“陛下没去前头忙?”谢婉凝撑起身体,兴许是睡足了,这会儿是一点都不难受了。
萧铭修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握住她的手:“这会儿好些了吧。”
谢婉凝笑着点头:“臣妾就说没什么事,偏就陛下上心,哪里用叫太医来的。”
太医已经来过了,萧铭修决定把这事隐瞒下来,直接说了另一个话题:“娘娘可还好?有德妃和小公主他们陪着,一定过得很如意。”
谢婉凝心中一动,一个念头瞬间窜上她脑海里,可她却有些说不出口,犹豫片刻才小声道:“娘娘很好,就是……山庄也有些冷清了。”
萧铭修微微一愣,他的心渐渐往下沉,却顺着她的话道:“最近张家和崔家的动作很多,他们也跟着着急了。”
谢婉凝便柔声道:“那是自然的,他们两家都有女儿入宫为妃,可陛下却离了宫,几个月不会回去,那之前的安排不就白费了吗?”
就好像计划实施到最后一个关头,大家正想齐心协力努力一把,却突然发现终点的那道门不见了,那种感觉确实十分糟糕。
萧铭修心中烦闷,面上却依旧淡淡:“那又如何,可不能惯着他们。”
谢婉凝轻声笑笑,瞧着气色又恢复如初。
“陛下,其实臣妾早就想说了,”谢婉凝认真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道,“如不叫留在宫里的姐妹们也召来山庄,不仅能解陛下之忧,还能有人陪着臣妾说说话,倒也算一举两得。”
不,其实也不止是一举两得,还有些根由,她压在心底里从未说过。
对于萧铭修的宠爱和用心,她总是不太肯相信。不,或者说她下意识不让自己沉溺其中,就怕最后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然而萧铭修实在是太好了,他给她的温柔体贴,是她前世今生所能体会到的独一份,这种融洽和睦的感情太过令她着迷,总是不知不觉就放下心防,一步一步冲她走去。
可心底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声嘶力竭地喊她,让她:停住,你很危险。
她知道,也全部都明白,萧铭修每次温柔看着她的时候,所付情深十分令人动容。他一味付出,也似乎真的没有求过回报。
可谢婉凝却不愿意这么一直拖着他,她不能光顾着享受他的好,光顾着让他单方面喜爱着自己,却不给哪怕一丁点的回应。
哪怕再是经历过种种磨难,她也到底还是那个心思纯净的谢婉凝,这么多时日过去,她终究还是有些动摇了,或者说她心软了。
所以,她想给两个人机会,也给他一个考验,或许等她有了最终的答案,她才会彻底放下心结,同他携手共度余生。
她眼神闪着不知名的光,萧铭修似是明白了,却有好似什么都不懂,他定定看着她,最终却轻声笑笑:“都听你的,这一次便由你安排,可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