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能对她宽容些许。
齐幼晴哆嗦了一会儿, 觉得有些口渴, 便伸着满是冻疮的手去够茶杯。
入手一片冰冷, 如今的她,已经习惯吃冷茶了。
一口冷茶下肚,她又开始哆嗦起来,可是没办法,皇觉寺的屋舍太阴冷了,哪怕穿着厚重的棉袄,也依旧不觉得暖和。
因为冷,她也已经许久没有沐浴过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干枯的头发, 摸到一手油腻,然后便皱着眉在被子上蹭了蹭。
反正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脸面和尊严都已荡然无存,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就连家人都弃她于不顾,她只能苟延残喘,以她最不屑的方式苟活于世。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门外宫人们的低声交谈起来。
齐幼晴自嘲一笑,她已经是个庶人了,宫人当然对她没有多恭敬,能来这“伺候”她的,都是在宫里不得志的落魄户,心底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嫌弃她。
她这么发着呆,宫人们却越说越起劲。
就听那“听琴”道:“你们瞧见没有,咱们这近来也很热闹,玉泉山庄和宫中都遣散了大批年老宫人,许多不愿意还家的都要来这呢。”
宫中遣散宫人了?齐幼晴一颗沉寂的心突然活络起来。
另一个宫人“观棋”笑着说:“倒是挺羡慕他们的,平日里就做些简单的活计,在山上养老不也挺好。”
“听琴”说:“哪里好了,这是和尚庙,哪里有宫里油水足?我宁愿回家,也不想在山上过清苦日子。”
“观棋”不以为意:“回家?你以为等咱们老了,还能有家归?”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就都沉默下来了。
齐幼晴急得不行,就想知道那些被遣散的宫人们都安置在哪里,可她抓心挠肺等了半天,两个小宫人也没再继续,叫她好生难受。
等午膳送来,还是单薄的米粥、冷硬的馒头和萝卜干咸菜,今日齐幼晴倒是没嫌弃,她低头喝了一口还算温暖的粥,不由道:“真难得,今日的粥是温的。”
观棋嘴快,当即就道:“可不是,因为厨房那加了人手,他们忙的过来,自然就有热粥了。”
齐幼晴吃了一口萝卜干,不经意地问:“哪里来的人?”
观棋刚要说话,就被听琴扯了一把:“小主问这个做什么,有热粥吃不是挺好?”
她是笑眯眯的,可齐幼晴却莫名有些怕她,她想到以前绯烟宫的宫人是如何怕自己的,自嘲笑了笑:“无聊,问问。”
听琴却说:“这些咱们都不能打听,小主便也好好吃用,不要去关心了。”
齐幼晴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没两日,齐幼晴趁着听琴出去取膳,叫了观棋进屋来:“好观棋,我想求你办件事。”
观棋眼睛一转:“哎呀,皇觉寺的事,都不太好办。”
齐幼晴摸了摸,从枕头底下摸出她一早藏起来的金戒指,咬牙塞进她手里:“我手里就只有这个了,都给你,可好?”
观棋对着光瞧了瞧,似乎是满意了,又往前凑了两步:“小主快些讲,能办的奴婢一定帮你办。”
齐幼晴低声道:“你能不能帮我给家里带封信,我在这手里也没银子,以前的家什都不知去了哪里,想吃口热粥都难。”
手里没钱,寸步艰难。
以前在宫里如此,现在在黄觉寺也是如此。
只不过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贤妃娘娘,不需要靠打点活着,而现在她不打点,几乎都要活不下去了。
观棋顿了顿,确实有些不敢:“小主,您就别为难奴婢了,若您说想弄些吃食炭火来,奴婢都能答应,送信是真不成的,安辛姑姑会打死奴婢的。”
这么说着,观棋的眼睛就在她身上扫了一眼,那里面未尽之意却是叫齐幼晴一下子就明白了。
犯了事被关在皇觉寺,压根就别想往外送信,门都没有。
齐幼晴心里一阵憋闷,她犹豫片刻,似乎是舍不得送出去的那个金戒子,咬牙道:“那你就帮我多弄几日膳食吧,这可行?”
养尊处优的宫妃娘娘,自然吃不得皇觉寺干巴巴的玉米饼子,想吃几口软和的也是情理之中。
观棋也是舍不得那金戒子,便道:“小主且说,奴婢一定尽心办。”
齐幼晴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我想吃芹菜馅的包子,便是素馅的也行,麻烦你多跑几趟小厨房,能用上几顿就用几顿,谢谢你了。”
如今为了口吃食,她是脸面都不要了。
这算是小事,观棋松了口气:“好说,过几日都是奴婢领晚膳,保准叫小主吃好。”
齐幼晴握住她的手,温柔笑笑:“你是个好姑娘,多谢你了。”
接连吃了几日的芹菜馅包子,齐幼晴想等的人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安辛。
近来天气寒冷,安辛也不怎么过来,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一大清早就进了西厢房的门。
齐幼晴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