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她的头,转头却略沉了脸:“你们两个越发没长进,哪里还有嫔娘娘的架势。”
安嫔本就胆子小,嗫嚅半天也没说什么,和嫔脸色就更糟了,却也不敢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谢婉凝便看向那管事:“听见大公主的话了吗?还不退下去。”
那管事给大公主磕了三个头:“多谢大公主开恩。”
等他走了,谢婉凝便忍不住道:“你们是主位嫔,膝下又有公主,总要自己立起来的,瞧瞧你们,还不如个孩子懂事。”
她话音刚落下,一道略高些的嗓子便从宫外响起:“哟,淑妃娘娘好大的威风,这是教育谁呢?”
谢婉凝站起身来,淡淡看着德妃笑着踏入百嬉楼。
太后回来了,她又有底气了。
谢婉凝只简单同她点头见礼,到了安嫔和和嫔那就要屈膝了。
“德妃娘娘怎么不跟在太后身边伺候?倒是过来打扰我们姐妹聊天。”谢婉凝淡笑道。
德妃这会儿倒是很镇定,她扫了一眼谢婉凝,脚下步子一刻不停:“今日的宫宴是本宫操办的,自然要提前过来督促,若是办的不好,还不知道得被人怎么笑话呢。”
谢婉凝就笑了:“德妃娘娘真是个勤勉谨慎的人。”
德妃根本没听出来她这是骂她呢,高高兴兴走了。
倒是大公主突然咯咯笑出声来:“淑母妃,您说话真有意思。”
安嫔吓得脸都白了:“彤儿,不许胡言。”
淑妃瞥她一眼,低头轻轻捏了捏大公主的脸蛋,手感还挺好,滑滑嫩嫩的。
她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咱们大公主是金枝玉叶,天璜贵胄,有什么话不能说?有什么事不敢做?安嫔,”谢婉凝语气略有些重,“你多虑了。”
除了端嫔和顺嫔,萧铭修潜邸时候的侍妾都很不像样子。那个时候先帝没赐婚,萧铭修未娶王妃,身边便只能有侍妾伺候。
这等小事,自然是太后给操办的。
谢婉凝看了看这些潜邸时的老人,心里很是同情了萧铭修一把。
模样倒是都长得不错,可性子出身真是参差不齐,若是只做王爷侧妃或者良娣也无不可,但入宫为妃为嫔,到底有些上不得台面。
兴许也是觉得自己这事办的不太好看,是以皇帝继位之后,谢婉凝这一批入宫的宫妃,就很是不错了。
大公主安安静静站在那,乖巧又懂事,这一点其实也能看出,太后是用了心在教养孙女,无论有任何事,到底没牵扯到孩子身上。
谢婉凝想起顺嫔,便又觉得不是那么难办了。
不一会儿,宜妃、贤妃、端嫔、顺嫔便联袂来了,妃嫔们便在花厅里等,德妃不在,倒也十分和睦。
谢婉凝很喜欢大公主,一直把她抱在身边,喂她吃好克化的山药糕,小小一块,也不过就一个红枣大小。
别看大公主人小,可机灵着呢,她能觉出来谁是真心待她好,同谢婉凝也很亲近,一点都不生分。
她拽了拽谢婉凝的袖子,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淑母妃,你不要得罪庄祖母哦。”
用词还挺讲究,难为她小小年纪,知道得罪是什么意思。
庄祖母,说的是同太后极为亲近的庄太妃,她是太后的远房表妹,膝下无儿无女,一直陪伴在太后身边,很有些威仪。
不过她整日里跟着太后,很少主动开口说话,谢婉凝对她没有旁的印象,只知道她是个喜欢吃斋念佛的慈祥老太太,倒是没想到听了大公主这一句。
谢婉凝低下头,见大公主特别认真看着她,不由就笑了:“好,淑母妃听彤儿的,我们彤儿最聪明了。”
大公主就笑了,那样子甜的很。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这刚说完人家“坏话”,庄太妃便到了百嬉楼。
花厅里的妃嫔们便都起身给她行礼,尊称她:“给太妃娘娘问安。”
庄太妃长得不如太后那么慈眉善目,因着常年茹素的关系,她很消瘦,瞧着比太后严肃多了。只不过她脸上常年带着笑,说话也很和气,从不跟陛下的妃子们闹矛盾。也正是如此,谢婉凝对她真的没怎么上过心。
虽说心中存疑,但是大公主的话,她又不能全然不听。
就是心里不会特别上心罢了。
这到底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看着是端正的很,却还是个奶娃娃,可能会因为长辈逗她不给她吃糕点就要告状,都在情理之中。
这事就仿佛过眼云烟一般,谢婉凝转眼就淡忘了,大公主也是孩子脾气,有了密瓜吃,谁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
庄太妃也跟妃子们一起在花厅等,她只听年轻的小姑娘们叽叽喳喳,自己就坐在那淡笑着喝茶。
临近饭时,太后才隆重登场。
瞧着那一身织锦金线绣墨色凤袍,再加上她发间闪耀的凤钗,整个人都异常华丽。
同她一起来的还有萧铭修,他是特地去慈宁宫,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