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息怒。”王初德站的位置距离宣帝最近,他也是承受宣帝怒气最多,感受最深的人,在宣帝将折子拍到御案上的时候,他便跪到了地上。
“可是妃儿那丫头说话太过放肆,皇上可别生那个疯丫头的气。”没得就要把自己给气个半死,后面这半句温老爹当然没有说出口,他还是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的。
只是他嘴里虽然说着放肆,说着疯丫头这样的话,可他的语气以及他的表情,全然就是对宓妃满满的疼爱与纵容。
“宓妃丫头好着呢,朕为何要生她的气?”若非是宓妃管了西城门马车相撞事件的这桩闲事,只怕还不会暴露出这么多的问题。
京兆尹可是他这个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竟然不知那人何时背叛了他,好在出了这么一件事,否则等以后他要用到他的时候,岂非就钻进了别人的套子里面?
“既然不是我家那丫头惹皇上生气,那皇上这是……”御书房内没了外人,温老爹说起话来也就随意自在了些。
“那丫头既然提前给了你亲笔所写的手书,难道她就没提折子上所奏之事?”
“我家丫头写的手书,我还贴身带着,皇上要不要看看?”说着,温老爹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口,然后就掏啊掏的,直看得宣帝眼睛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且看看宓妃丫头的折子再说。”
“是。”
“寒儿。”待王公公将折子递到温老爹手里之后,宣帝转头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墨寒羽,语气颇为凝重的喊了他一声,接着又道:“寒儿,宓妃丫头所奏请之事,朕希望由你亲自督办,但凡涉及其中的,不管他是何身份,是何背景,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墨寒羽皱了皱眉,似是也猜到了一些,温老爹看完折子后又递给了墨寒羽,略有保守的道:“妃儿写给我的手书是在未出城之前,折子上她所奏明的这些怕是在她出城之后才审问出来的。”
“朕原本还以为宓妃丫头调动守城军的目的是威慑郑天佑兄妹,却不知她还有后面这等安排,她若为男儿之身,这天下……”
没等宣帝把夸赞宓妃的话说完,温老爹就赶紧出声将其打断,“皇上,您中别打我闺女的主意。”
“嘿,你个老狐狸,你那闺女难拐得很,朕许她公主之位都拐不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几个富家公子都已送交大理寺,虽然妃儿已经命人审问过,知晓他们与开安府和煌宁城有所牵扯,但微臣以为皇上还是应该再安排人审上一审,兴许还有被妃儿遗落掉的。”
“嗯。”
“至于那几个富家公子花钱雇来的六个马车车主,微臣以为他们的身上问题也不少,不能被遗漏掉。”
“你个老狐狸倒是跟朕想到一块去了。”宣帝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完事之后才对墨寒羽道:“陌殇那小子行事素来不讲究章法,他跟宓妃丫头的流言传到现在,只怕他留在星殒城的人已经将根挖得差不多了,最迟也就这两天肯定会有所动作,朕相信寒儿心中亦是有数。”
听着宣帝的话,墨寒羽面色不变,心思翻转,却是并不开口说话。
“煌宁城目前不宜去动,可那开安府就未必动不得,他们的手既然敢伸得这么长,朕也不惧于将其给砍了。”说到这句话时,宣帝的帝王之威展露无遗,只不过某寒王依旧面无表情,着实让某皇帝狠狠的郁闷了一把,只得端着皇帝的威严厉声道:“那几个人也与流言之事多有牵扯,朕也不便再交由其他人来插手,一力全由寒儿负责,你可愿意?”
面对其他人,宣帝只需下旨即可,但面对墨寒羽,他这个做皇帝,做父皇的却是怎么都要矮上一分。
谁让他欠着他,对他满心的愧疚呢?
依照墨寒羽的性子,就算他身上的毒已经有了可解之法,他也绝不会向宣帝吐露一二,好在还有溥颜,悄悄知会了宣帝一声,不然宣帝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
罢罢罢,待过两日他将宓妃丫头召进宫,再详细问问她,那可比从墨寒羽嘴里套话容易多了。
“本王知道了。”
寒王领了命,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看得后面的宣帝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总之心里是啥滋味都有。
好一会儿之后,宣帝才缓过心中那股劲儿来,抬头见温老爹拉耸着个脑袋那里,道:“傻愣在那里做什么?”
“呃…”温老爹一怔,他能说他要避着不看宣帝被墨寒羽甩脸子的尴尬情景么?
他真要说出口,这帝王会不会砍了他的脑袋?
“朕这心里还有些想不通透的地方,反正你也进宫了,就陪朕好好的聊一聊如何?”
“微臣遵旨。”
“你少来这一套。”
“呵呵,那能请皇上赏跟凳子不?”
“来人,给温相搬张椅子来。”
“是。”
墨寒羽出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寒王府,而是转道直奔大理寺,有几个问题他必须弄清楚才能睡得着觉。
至于温老爹就被宣帝留在御书房,君臣两人又谈了近一个时辰,温老爹才走出宫门,乘着马车朝着相府而去。
……
此时此刻,宓妃就犹如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楚宣王府的内院院墙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王府前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