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墨寒羽体内的毒就能解了,而且,他在朝堂上被动的局面也会随之改变。
“本王心里有数。”墨寒羽没有睁眼,低沉冷魅的嗓音淡淡的。
他不会向温绍轩兄弟开口,不是因为怕他们会拒绝,也不是觉得温绍轩兄弟不关心他,而是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宓妃。
那丫头就是个黑心黑肺,凉薄无情的主儿,若是入不得她的眼,哪怕就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更何况,若以她的兄长为筹码,那他想要走进她的心里就更难了。
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墨寒羽想要的。
“哎,既然你心中有数,我就不多说了。”轻叹了一口气,溥颜深知多说无益,还不如节省一点儿口水。
待回王府之后,他再抽空去探探宓妃的口风。
他与宓妃虽无交情,好在他们的师傅还有所交情,相信她至少不会太落他的面子。
心中打定主意,溥颜也不再开口。
如此,一路无话。
宣辉十五年,腊月二十九这一天午时,四辆马车依次驶进了星殒城北门。
墨寒羽乘坐的马车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却是透着低调的奢华,皇城里的人不说个个是人精,但眼力劲儿什么的,比起其他地方的人还是要尖一点的。
故而,热闹喧嚣,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成群百姓看到这一幕,眼神就飘着些怪异的味道了。
低调奢华的马车里,想当然乘坐的人定是非富即贵,可偏这辆马车的旁边还跟着一个骑马随行在侧,容貌不俗的妙龄少女,后面还跟着三辆只比普通人家马车稍微好一点点的马车,这样的组合怎么瞧,怎么觉得怪异。
外面的百姓如何看,如何想,丝毫没有影响到宓妃,她将一件件做好的衣服叠好,小心的装进包袱里,只等拿回府里清洗一次,哥哥们就能穿上身了。
琴郡是很繁华不错,却也是比不上星殒城的,宓妃挑挑捡捡也没选到特别满意的布料,因此,只分别给三个哥哥一人做了两套衣服,顺便也给自己做了一套。
那天穿出去那件,裙角被她割了一块,回驿馆换下来之后就随手扔了,反正她是不缺那么一两套衣服换洗。
只是单给哥哥们做,他们铁定不乐意,于是就先给自己做了一套,这才动手为他们做。
“王府跟咱们相府去跟寒王说一声,然后就直接回府。”
“好。”兄妹三人点头,温绍轩先是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路停下,而后才推开车门跳下了马车。
另一边,苍茫幽夜也将马车停下,就见温绍轩站在马车外,温润如风的嗓音响起,“王爷。”
“相府与王府不同路,你且先回相府,本王还要进宫一趟。”墨寒羽隔着马车出声,紧闭的双眼仍未睁开,“你们遇刺一事,本王会如实向皇上禀报,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太师府近年来行事越发没有收敛,一再挑衅皇室威严,墨寒羽表面上一来不过问朝堂之事,二来也不理会朝臣之间的明争暗斗。
以他的身份,本该是金凤国最为尊贵的存在,偏偏他自幼丧母,更是几度身中剧毒命悬一线。即便他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却也落得这么一副残破的身子,如何挑得起一国储君之位。
故而,他失了原本名正言顺的太子之位,在先皇大去之前,亲赐他为第一亲王,拥有监国之权,后世帝王所赐封之亲王,皆尊贵不过他去。
在金凤国,他虽不是太子,但他却比太子更加的尊贵,也拥有更多的民心。
他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具健康的身体。
墨寒羽手少年成名,手握重兵,征战沙场,在军中有着无尚的威望,比之一国帝王都不逊色。对于这位以身中剧毒的残破之躯,守护了金凤国万千百姓安居乐业的第一亲王,百姓对他又敬又畏,更多的却是将他当作了一种信仰。
这种信仰让他们相信,金凤国只有寒王在一天,他们就不会受任何一个国家的欺辱。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声望,使得墨寒羽的处境越发的危险重重,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一个月下来平均都要面对五次以上的暗杀。
饶是如此,这位创造了无数战场神话的王爷,依旧傲然的站立着,不曾后退,不曾倒下。
墨寒羽很多时候不是在边关就是宿在军营里,寒王府都极少回,早朝更是从来不上。但是,金凤国上下极少有事情能瞒过他的眼睛,以前他是不想管,可眼下嘛,他突然就想管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给脸不要脸,既然不要,他是不介意让他永远都没脸的。
“绍轩多谢王爷。”温绍轩仅是微怔片刻,而后垂眸语气恭敬的道。
朝堂这池水,要乱了。
“幽夜,进宫。”
“是,王爷。”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温绍轩好半晌都没有收回目光,黑眸深处似是涌动着无尽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化为一道轻浅的叹息。
他明明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抢,一再的退让再退让,为何还要一再的逼迫于他,非要闹个你死我活方肯罢休。
“人的是无穷无尽的,人心本就是不知足的,今日你给了他一座银山,明日他还要巴望着你给他一座金山,永远都不会有满足的那么一天。”
温绍轩一怔,耳边反反复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