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人道:“最近风声紧,兄弟们还是小心为妙!到农家去弄酒,不要去酒馆里,很容易被发现的。”
一个人应了声就离开了。
白玉堂听他们不似淮阴一带口音,而且说话并非一般路人,倒像是土匪一类的口吻,心里便留了神。
沈云雀似乎有些紧张,朝他这边凑了凑,刚要张嘴询问,白玉堂赶紧“嘘”了声让她闭嘴。
沈云雀睁大了一双眼睛瞪着他,黑暗里,她离白玉堂很近,身上的香气传到他鼻子里,惹得白玉堂直想打喷嚏。
他赶紧捂住鼻子,挥了挥手示意她离自己远点。
沈云雀轻轻的叹了口气,往后挪了挪,不巧碰到了什么,哐啷一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大声。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有动静,先是吓了一跳,有个胆小点的小声问道:“有……有动静……是不是鬼……”
那个爱骂街的人道:“他妈的你个胆小鬼,你能不能不那么怂包!”
那个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道:“别吵,里面有人!”
几个人开始商量怎样进去把屋里的人堵在里面。
白玉堂听着暗暗咬牙:“你们进来倒好,省得老子费事出去杀你们了。”
却听沈云雀又凑过来,在他耳边用气声道:“别在这里杀人,这里供奉着神灵呢!”
白玉堂闻言瞅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心想你还挺信鬼神的。
沈云雀又道:“他们也不过是为了避雨,你没必要多造杀孽,把他们轰走了就行了。”
她似怕他听不清,又凑近了几许,弄得白玉堂耳根一阵发热,脸上一热,竟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白玉堂连忙推开她,低声道:“我出去将他们赶走,你们在这里别动!”
白玉堂望着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庙内就算白天也是阴森森的,更何况这是晚上,一时想到一个不用动手就能把人赶走的主意,嘿嘿一笑,童心大起。
他把头发放下来盖在脸上,把供桌上的桌布围在身上,然后施展轻功跳到那些人面前的一棵树上,他轻功卓绝,站在一棵细枝上随风摇摆,在黑夜里看上去就像个吊死鬼一般。
那些人因害怕官府追查,都没敢生火,那个胆小的人本来心就虚,害怕的四处乱瞅,一下子就看到树上的白玉堂,“哎呀”的一声惨叫,吓得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指着白玉堂,哆嗦的叫喊道:“鬼……鬼……有鬼啊……”那叫声,说不出的凄厉。
那些人也都被他喊得有些心惊,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树上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这小子胆小,自己吓自己,其中一人踢了他一脚:“妈的,怎么杀人的时候没看你这么害怕呢?”
胆小的人吓得差点没尿裤,直说:“真的,真的,我真看见了,我没看错。”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那棵树上的披头鬼又在那里迎风飘荡了,他一口气提不起来,一下子昏死过去。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才知道他不是看错了,于是也回头去看,正看见白玉堂在树上伸手指着他们。嘴里还阴森森的喊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那声音听上去绝非人的声音,人的声音怎会传的那么远?
他们哪里知道白玉堂是用内功将声音远远的传送出去了。
这些人平日里杀人不眨眼,此时却都吓没了魂,没命的跑了。
白玉堂嘿嘿一笑,跳下树,回到土地庙,不无得意的道:“怎样,不费吹灰之力!”
星儿笑道:“呀,白公子你好厉害!”
白玉堂道:“小意思,小时候净装鬼吓人,多少年不玩儿了。”
他扔掉围在身上的桌布,掸掉身上的土。
沈云雀道:“白公子,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拢拢!”
刚触到他鬓角,只见白玉堂如遭电击般跳开,忙道:“嫂夫人,不劳您动手,白某自己来。”他赶紧把头发用手梳拢扎起,有些尴尬的不敢看她。
沈云雀打量着他,幽幽的叹口气道:“白公子,你是不是误会我是个轻薄的女子?”
白玉堂心道,就算他是这么想的,可他是卢彭涛的未婚妻,嘴上也不可得罪了她。
于是道:“不,白某绝对没有这般想过。”
沈云雀道:“你嘴上说没有这样想过,心里却把我想得很坏,你不用瞒我,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的!”于是冷冷一笑,似乎又恢复到刚见到他时的样子。
白玉堂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着自己虽然叫她一声嫂夫人,如今这般暗**处一室,如果传出去,也不是多么好听的事情,何况他怕卢彭涛会误会自己,于是道:“外面的雨小了,嫂夫人您在这里歇歇吧,想来那些人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小心点!”
沈云雀冷声道:“你去哪里?”
白玉堂道:“我自然能找到安身之地,告辞!”说着,忙不迭的走了。
星儿跺脚道:“小姐,这白玉堂简直油盐不进呐!”
沈云雀瞟了她一眼,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你不懂,他已经动心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
“男人越是对一个女人动心,而他又绝不能对那个女人动心,他就会逃得越快。你还小,不懂男人心理,等你在大些就明白了!”
星儿撇撇嘴:“星儿宁愿一辈子守着您,才不要去了解什么臭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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