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深?”
萧怀瑾眼前一亮,循着声望去,说话的是个年轻人,相貌平平,个头高猛,他记得这人好像是叫猛子,是在青山郡的时候和一群人打架,投奔来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简直想敲敲什么,又想起来这里没有写字的板子给他敲,只好深沉地道:“现今的西魏,和我们开战,若是不能尽快取得战绩,就必须回撤到补给线以内。所以他们开战总是喜欢直取我们城池,这样再南下中原,就快了很多。前些年西魏两次长驱直入,短短数月直逼长安,皆是从并州的几个郡失守开始的。”
“原来如此……”黑七众人眼睛一亮,搓着手道:“大元帅好厉害!”
“大元帅懂得真多!”
“不愧是大元帅!”
众人对跟着柳不辞打天下的信心更坚定了,如此见多识广、胸有丘壑的头领,去哪里找?他们热情高涨,激昂澎湃。
萧怀瑾觉得自己全身每一根毛孔都舒张了,他从来没有被人用如此敬仰的目光注视过,嘴角忍不住牵起得意的微笑。这装逼装得心满意足,他从心中暗暗感谢方老将军。
毕竟他显摆的这些,都是方老将军实战过的总结……所以这一路往西走,勉强没出什么大问题。
半戈壁昼夜温差极大,夜里更是起风,这些流民衣衫单薄甚至褴褛,吃的也仅仅是维持裹腹,他是不敢带他们在这种地方过夜的——怕容易冻死。正好借着月色加紧赶路,尽快绕到敌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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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是安定伯孙恒带兵迎战西魏,当他听说有一支流民也在往西关口走时,先是怒极拍案,旋即又拧眉深思。
当今局势,西魏在七月宣战后,时不时南下,进入汉人城池劫掠烧杀,他们机动性极强,往往晋军来不及调兵反击,他们就已经撤逃了,晋军很难再追击。
他压着战报,迟迟不敢上报朝廷,可是半个月前,身为西魏王同母胞弟的拓跋乌亲自挂帅,四万精锐兵临关口。
这场仗被西魏的王子们视为瓜分战功的机会,除了王叔拓跋乌,还有十一王子拓跋衮,都在摩拳擦掌,若这群流民落到敌人手里,被他们充做奴隶,用在战场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若要被俘虏,我可不会管!”
那斥候听着安定伯发火,回想起奉命阻拦流民的时候,队伍前方骑在马上的人摘下风帽,在阳光下露出遮在帽子阴影下的容颜。青色胡茬,麦色皮肤,怎么也看不出流民的粗鲁邋遢,反而举手投足间有着安定伯爷都没有的雍容气。
那人一笑说,他不会给伯爷添乱的。
斥候磕磕碰碰道:“那个流民头子说……说……他自有主意,不必大人费心,并说这只是……投名状。”
安定伯听了斥候的说法,一时间心绪乱着,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说他叫,柳不辞。”
安定伯鼻子里嗤了一声,鬼扯的柳不辞……打了败仗,不辞也得辞!他手下正规操练的官兵,被骑兵冲击都很容易溃散,更别提一伙儿流民了。
他倒要等着看看,这个人打算怎么办。
“咚咚-咚-咚咚”,此时营外四面八方响起了军鼓声。二一二的击节,是要出战的信号。
安定伯顿了顿,出战时间到了,他再没心思管什么流民,穿好战甲走出大帐,一跃翻身上马,目光威严扫视快速集结的士兵。
账外日头高照,上万大军密密麻麻的摆列军阵,在烈日下延绵成一片肃压压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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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高悬,肃武县往西北方向的道路上,尘埃滚滚。
头一夜剿匪后,翌日谢令鸢等人没做停留,一早便出发,追着柳不辞赶路。
何贵妃骑马走在最前方,容色冷淡。赶了大半天的路,谢令鸢叫住了她:“……韵致,前面有个饭馆,停下来稍作休整罢。”
沿途偶尔有茶铺饭馆,可是何贵妃一路上不发话,谁也不好叫停。
此时,众人都有点怀念德妃做老大的时候,不摆架子平易近人,想喝茶喝茶,想抠脚抠脚;如今贵妃同行,气氛陡然压抑了不少。
“赵师傅饭馆”的幡子迎风飘着,坐落于这僻静寥落的路上。
何贵妃听了也没吭声,下了马,把鞭子甩给护卫,自己进了饭馆。
屠眉远远跟在后面瞅见,不屑地嗤鼻:“这石头精是欠揍,一路摆臭脸给谁……”话没说完,被何家的护卫拦住,她一扬眉:“怎么的,还没被我打怕?”
何家护卫大概是怕回长安会被何家灭口,干脆自请留在军中不回长安,如今也不好开罪屠眉,只得硬邦邦道:“还不都是你,少说几句吧!”
何贵妃确实是很不高兴的。
昨夜关于屠眉的去留,德妃没跟她商量,直接和武修仪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