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京城关入打牢至今仍在候审,他的冤魂徘徊在扬州的街巷处不得安息。我闻其悲鸣,他乃一代忠臣,我要替他找到凶手,方能慰他在天之灵。”
那判司大笑道:“你莫不会是想给扬州官员全都参上一本吧?”
“为何不能?”方拭非也笑,“觉得自己没有问题的,那就解释清楚。解释不清楚的,我不参你,还能参谁?”
几人被她的狂傲气到,反笑了出来。
“我现在翻出来的不多,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方拭非点了点手里的本子,递给前方信赖的监察御史。
那老臣托着书册翻开扉页,又不动声色地往后翻了两页。随后唇角勾起,讽刺笑道:“衙门领用二百石粮食,最后确认入库的却只有一百石。三月初转运来的六百石,到了六月卖出的时候倒亏了二百十四石的价钱。记着在春季送去洪州的三艘漕船,洪州那边却在三个月后才接到,中间粮食分明相差了三文每升,没有任何的折算……再不说询问百姓关于城中历年的粮价,与几位记录之间有些出入。”
在场几人脸色皆随着他的声音转向惨白。
司仓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方拭非:“应该还有的是。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错呢?是衙门,还是看管仓库的小吏,又或者是其他州道的阴谋?是可以查一查的吧?”
几位监察御史纷纷点头。
“方某不才,的确查不到尔等头上,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方拭非手指点在他的胸口,笑道:“可我方拭非,最讨厌被人威胁。你等着看看,我能不能用你底下的人,来撬动你这颗磐石。”
方拭非挥手道:“回屋!”
几名监察御史再不多管,从侧面绕过去,跟在方拭非后面,去往存放账册的地方。
司仓一阵后怕,才知道几人厉害。匆忙吩咐左右人道:“快去通知节度使,万万不能继续如此!交代下面的人,都安排个清楚。再抽调一批人来,将他们看过的账册全部重新整理一遍。快!”
方拭非等人正将扬州搅得不得安宁,叶书良就开始催促方拭非回去。
“顾侍郎带信,叫你早日回京。这边有了结果,会直接带去御史台,不必担心。”叶书良说,“正好他的商船要上路,你可以坐他的船。给你备好了房间,先走一段水路,中途再转陆路,比较便捷。”
方拭非:“谁的船?”
叶书良点头:“顾侍郎的船。”
方拭非:“……谁的船?”
叶书良干脆带她到河边上看。
停泊在岸边的大船上,还真刻有一些字迹标识。
还不止一艘。
方拭非再次指着问:“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叶书良:“都是顾侍郎的船。”
“谁的船?!”方拭非睁大眼道,“我来扬州才多久?”
林行远在一旁嘲笑道:“怎么就不相信?十几艘商船,全是你们顾侍郎的。”
“十几艘商船!”方拭非说,“户部哪有这么多钱?”
林行远一脸你没见识的表情道:“不是户部,是顾侍郎私人所有。”
方拭非:“顾侍郎哪有那么多钱!”
林行远:“所以众人都在猜测,其实是朝廷出的钱,也其实,是为了削弱转运使的职权。”
“身为户部郎中,”方拭非拍他胸口振振有词,“我可以保证,朝廷比你们想象得穷多了,要是能出这些多钱,早拿去补贴军饷了,岂会苦巴巴地求陛下开个河道?”
林行远一手挥下:“关我什么事?你别问我呀。”
方拭非蹲在河边看了许久。盯着一群壮汉背着沉重的木箱装卸货物,搬抬上船,还看见了一艘商船标志的漕船被推入河中,调转方向,顺流往北面走去。
“啊……”方拭非低语道,“我的娘……”
林行远两手环胸,站在她身后笑道:“是不是刚觉得自己做成了事,很厉害,结果没想到,顾侍郎也很厉害?”
方拭非站起来,面向他,抬手向上指。
林行远跳远:“天?”
摇头。
“云?”
方拭非还是摇头。
“泥?”
“不。”
“地?”林行远,“云地?”
方拭非:“非也。”
林行远不悦咋舌道:“不知所云。有话不能直说?你是哑巴吗?”
“嗯!”方拭非重重点头,“这就是我想说的!”
林行远作势要将她踹进河里:“去!”
叶书良无奈说:“你二人别再闹了,准备些扬州的东西带回去。这次我来付钱。走吧。”
林行远迅速跟上,感慨说:“自打认识了方拭非,没想到我还能蹭到别人的便宜。”
方拭非:“那我挺高兴,自打认识了你,蹭别人便宜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我又不是不敢打你!”
“我也不是不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