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在酒色中只剩灰蒙蒙的阴霾。
“言言,恭喜你们‘双喜临门’,‘亲上加亲’!”
带着几分笑意的戏谑声传来,我不必抬头也知道是谁,眼前的阴霾更浓重了几分。
“你大老远从意大利跑回来看我笑话,我不介意,”我不经意地笑着:“我拜托你站得远点看,别让我这大喜的日子看见你这张丧气的脸。”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特意回来请教你。”
我抬眼,瞥装得比新郎还抢镜的齐霖,虽然他长得还不错,有些当白马王子的实力,可在我眼里,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人讨厌,一双时刻放电的桃花眼,像是随时随地准备勾人,一抹噙在唇角的笑,像是时时刻刻
做好嘲笑的准备,等着我出丑。
见他向前挪了一步,我戒备向后靠了靠,倚紧树干,“你问吧。”
“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漠宇逼得就范了?”
就知道他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我随口答:“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告诉他:要么娶我,要么去死。”
他摇头:“我不信。”
我换了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我告诉他,我爱他爱的不行了,如果他不娶我,我就去跳楼。”
“我不信。”
“我老爸下了令,如果他不娶我,就把他扫地出门,让他一无所有。”
他继续摇头。“别蒙我了,告诉我真相吧。”
真相……我低头,抿了一口香槟,入口微苦,细品辛辣。
“我怀了他的孩子。”
齐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惊异的目光直直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真的?!”
我无语,狠狠瞪他一眼,“你在意大利画画,画傻了吧?这么不靠谱的话你都信?!”
“我觉得……用这个手段对付他,绝对靠谱。”他摸着下巴,做深思状,眼睛不由自主往我绝对平坦的小腹瞄。“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你是怎么把他强‘暴’的呢?”
“哈,哈!”我干笑两声:“您不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问吗?”
“他把你……哈!哈!”他回我一样的干笑。“我认识景少二十年,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脑袋给你当夜壶。”
“我房间里有全自动抽水马桶,谢谢!”
我端着酒杯绕过他,正想离开,忽然听见他说。“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我对传说中逢赌必赢的齐赌王这个话题油然而生兴致。“赌什么?”
“赌你们两年之内必会离婚。”
“胡说八道。”若不是身上穿着看似圣洁的婚纱,我绝对一脚踹向他的要害。
“如果你们的婚姻能维持两年以上,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不足两年,你嫁给我,怎么样?”
“齐霖,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和他绝对不会离婚,我们会相爱一生,白头到老!”
“哦?!你们就是这么‘相爱’的……”他伸出食指,指了指我背后的方向,我骤然回头,正看见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一双俪影,“婚礼还没结束,他已经迫不及待拥抱‘小三’了,言言,你确定这样的婚姻能维持两年?”
我其实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向来命犯桃花的景漠宇与他的前红颜知己来一次诀别的拥抱,可是,可是……他们当着齐霖的面,让的面子往哪搁?
于是,我把酒杯塞给齐霖,提着拽地的白色婚纱,踩着三寸的高跟鞋,坚定地去维护我的面子。
“咳……”我故意清了清嗓子
,确定景漠宇发现了我,挡开美女紧缠着他的手臂,才开口。“如果你不想爸爸把她丢进海里喂鱼,你最好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跟她缠绵。”
他轻描淡写地理了理有点褶皱的西装,回眸。
秋色连波,暗香浮动,朦胧树影掩住了他俊脸上阴寒的笑意,却掩不住他眼眸中无人羁绊的狂傲,“嗯,你的建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
我深深吸气,不去理会他言语中的玄机,认真打量一番眼前的美人。她的确是言情小说中女主角的最佳材料,美而不俗,娇而不艳,玉骨冰清中透着我见犹怜的忧伤,嗯,景漠宇有点眼光,我即便输,也输得算太惨烈。
“言言?言言!”
听见老爸底气十足的呼唤,我挽起景漠宇的手臂,拖着纯手工缝制的雪白婚纱,一步步走过含泪的美人,走过嘴角噙着笑的齐霖,走过每一位不知所谓的观众。
婚纱上的钻石映着璀璨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这一刻,我才恍然醒悟。如果这是言情小说,我毫无疑问是那个万人唾骂的女配,自以为有点姿色,自以为可以掌控他,关键是自以为有个事事都能摆平又宠我宠得不知所谓的老爹,成功地霸占了颠倒众生的男主角,等待着自以为早晚会到来的爱情……
而我等来的,又真的是爱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角很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