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下面用一本作业本使劲扇风,她感觉到后背有风,回过头。
程亦舟拿着几份试卷合在一起正替她扇风。
她疑惑地皱眉。
程亦舟不咸不淡地解释一句:“你动静太大,影响到我做题,你快点散热,我就快点解放。”
周初五瞟了一眼他做到一半的数学题,威胁道:“信不信我举报你上语文课做数学题。”
程亦舟露出一口白牙,少年的脸上带有浓浓的笑意,“好啊,你举报啊,下次你要是上语文课的时候打瞌睡,我也举报你。”
周初五瞪他一眼,转过身,不过没有继续扇风,耐着热听课。
程亦舟倒没有停止扇风,在后面差不多帮她扇了十五分钟,见她没有再冒汗,他的手才放下,低头继续做他的数学题。
对于周初五而言,上语文课是最轻松的,她倒不是说她会像程亦舟那样做其他科的题目,她是实在困了,她会打瞌睡,不会强逼自己撑着眼皮听下去,因为语文课不需要像其他科目的老师讲题一样跟着思路走,打个瞌睡可能就错过那道题的讲题过程。
下午第二节还是语文课,一下课,周初五先喝了口水,拿起英语单词的小册子看起来。
孙强从他座位上绕到教室后面,捂着拳头偷偷朝周初五靠近,跟在他后头的是彭建明,两人都是一脸坏笑的样子。
程亦舟见孙强不怀好意,又捂着拳头,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手心,瞬间明白了什么,擒住他的衣领往后拉,表情严肃。
孙强被人往后拉,拳头一下松开,一只大知了从他手上飞出来,啾啾地叫着,声音十分大,周初五一扭头就看到有什么东西朝她飞过来,她吓得往乔南风那边退。
知了先是飞到天花板上,然后又直直冲下来,周初五想躲都都躲不及,那只知了最后停在她头发上。
周初五觉得那一瞬间她心脏都快要跳停了,脸色煞白。
“南风,南风,快快快,快帮我赶走它。”周初五不敢动弹,声音已经出现隐隐的哭腔,她人生最怕的东西就是会飞的虫子,是任何虫子,无论大小,无论品种,简直是小时候的噩梦。
程亦舟把知了从她头上拿走,走到窗的位置把知了扔出去。
孙强也没有想到周初五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听说女生怕虫子,他好不容易抓到这只知了就想逗逗她们,女生当中,他跟周初五最熟,所以就找她下手。
“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你不知道嘛!”程亦舟冷着脸,对孙强发火。
孙强没有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骂很难堪,反而立即诚心跟周初五道歉,反正他这人脸皮最厚。
周初五惊魂未定,眼角还挂着泪珠,一时受惊加情绪激动导致的,她朝着孙强勾勾手指,示意他走过来。
孙强一走过来,周初五就拿起语文课本站起来狠狠往孙强头上砸,但也控制着力道,别把人砸傻,一下两下三下,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孙强被砸痛了,开始求饶,“初五同学,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饶了我吧。”
砸了十下后,周初五才停手。
孙强摸着自己的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请你喝三天饮料怎么样。”
“我要健力宝,一天一瓶,我要塑料瓶那种。”周初五接话,给彼此台阶下。
孙强连忙点头,说他记住了,随后拉着彭建明回座位。
这事算是就这么揭过去。
不过程亦舟从那时开始知道原来她看起来很强悍的一个女生会怕昆虫,怕到会哭的那种。
说起来周初五怕虫子是有渊源的,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只虫子飞到她眼睛上,她赶走之后以为没事,结果第二天眼睛肿起,变得通红。
她妈妈赶紧带她医院去看病,结果医生说可能是虫子身上的粉掉到她眼睛里,但不知道是什么虫子,不好诊断,开了一些消炎的药给他们。
但是那些药吃了并没有多大作用,她的眼睛肿得越来越厉害,眯成一条线,经常有一些黏液出现,又痒,她不敢抓,那只眼睛完全看不到东西,她年纪小,又什么都不懂,很害怕自己因此瞎了一只眼,只剩下一只眼睛。
后来她爸爸妈妈带她去市里的大医院检查,在医院住了五天,天天打针,打到她害怕。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她眼睛才彻底消肿,每天顶着一只肿肿又红红的眼睛上学,她被不少同学笑话,那些同学还说她这是传染病,谁靠近她谁就会传染,当时没几个人愿意主动靠近她,还叫她独眼怪
从此以后她对飞虫恐惧到极点,生怕历史再重演一遍。
星期六晚上不自修,周初五洗完澡吹干头发才去教室学习,南风比她早一点。
两人也没有说话,很有默契,默默学习。
九点多的时候,周初五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班走廊外面有不少人,都没穿校服。
她没打算理会,刚准备进教室,其中一个人走过来拦住她,“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