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傅恒深深吐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际,轻抿薄唇,欲言又止。
片刻,却是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这会儿若是自己不走,可能,她就走不掉了。
而另一边的海兰察,还在与明玉纠缠。
“我说明玉姑娘,你今年才十五,怎么属狗呢,明明属蛇才对啊。”拦在明玉身前,嬉皮笑脸道。
“关你什么事,走开,再拦我小心对你不客气!”明玉恼了,用手去搡他。
“欸?怎么就没我事儿呢,”海兰察光了光额头,眼珠提溜转了一圈儿,道,“我啊,属鼠,老话说得好,那什么,蛇鼠同窝不是?……”
啪——响亮的一声巴掌迎着最后一发礼炮,火辣辣地落在了某人的脸上。
-
待礼花燃尽,空气中只余些许刺激的气味,随着梆子声,万寿也近了尾声。
“……他应当知道怎么做。”唇角嫣然,对身旁的玉壶耳语道。
回首看向此刻正挽着富察容音的乾隆,以及一旁面色不佳,正吃干醋的高贵妃,纯妃若有所思地敛眉笑了笑。
_
第二天,后宫各所传来了一个消息,昨日才被打入冷宫的嘉嫔,畏罪自裁了。
舒贵人宫中。
纳兰纯雪坐在案前抿茶,陆晚晚恭敬立于一旁,有些怯懦地道,“姐姐,那嘉嫔之事……你可听说了?”
纳兰纯雪斜了她一眼,从来都瞧不起陆晚晚那副怂包模样,冷哼道,“她个贱人拿了我们的东西去贵妃那邀功,如今被人拆穿,也是老天有眼,死有余辜。”
雪鼬伤人的点子虽由她受陆晚晚启发“想出”的,可她却忘记了一点,那陆晚晚钟于搜集各类西域香料,是名副其实的制香高手,暗害愉贵人的那枚香包正是由陆晚晚亲手所制。
纳兰纯雪这会儿只觉得嘉嫔是作茧自缚,讥诮道,“这嘉嫔一死,想必啊,贵妃身前儿的人,也该换换血了。”言下之意,日后这后宫高位必定也有她一席之地才对,思到这儿,眼神中透出一丝贪婪。
陆晚晚点头奉承,“那是自然,姐姐的机会来了。”
纳兰纯雪笑而不语,要说自己出身、容貌、手段样样不缺,又岂能甘心屈居于一个小小的贵人头衔?
陆晚晚看透了她的心思,缓缓步于香炉前,“姐姐宫中的紫藤香闻着虽气味怡人,可若想配得上姐姐的身份,未免有些牵强,恰妹妹有幸从异国商胡手里得了些龙脑香,不如给姐姐宫里换上,岂不美哉?”
见纳兰纯雪动心,继续道,“据传这龙脑香为当年杨贵妃所用,玄宗皇帝赞她‘香气彻十余步’,更因此获百般娇宠呢。”
纳兰纯雪一听,心中觊觎,嘴上却没好气道,“既手里有这般好东西,倒也没见早早送将于我。”冷哼一声。
那陆晚晚只低头,讨好道,“是妹妹疏忽了,明日便给姐姐送来。”
-
约摸半月之间,因宫中香气萦绕,舒贵人破例被乾隆传召两次,一时大为心喜,又令那陆晚晚加大了龙脑香的剂量。
这段时日,舒贵人为突来的恩宠欣喜,却也因时常噩梦,变得茶饭不思,连头发也开始缕缕掉落,一头乌发自古便是女子固宠的利器,纳兰纯雪心下慌了,便忙唤来陆晚晚商议对策。
陆晚晚看着镜中日渐消瘦的舒贵人,心疼道,“这是妹妹亲手所调香发木犀香油,涂于额角亦有补发润肤之奇效,”又取来香檀细细轻敷于舒贵人面上,果然一时间肌发舒柔、容光焕发。
舒贵人正对镜自怜,又听陆晚晚怯懦糯,道,“莫说是姐姐这般玉体,就是妹妹……”
舒贵人看向镜中欲言又止的陆晚晚,开口问道,“怎么?”
“这些日子,总是发噩梦,梦见那嘉嫔伸着三尺长舌,要来向我寻仇,她还说要……”陆晚晚又有些不敢再向下说了。
“…说要什么?”纳兰纯雪一见陆晚晚这囊包相,就有些气急,忙促她说完。
陆晚晚倾下身,在舒贵人耳边轻轻道,“嘉嫔说要带着姐姐一起下去呢……”
纳兰纯雪一听,颇为光火,一袖子扫在梳妆匣上,碎了一地口脂水粉,“好你个陆晚晚,居然敢咒本宫?”
陆晚晚一下子被喝得跌坐在地,以帕掩着半张脸,哭哭啼啼道,“妹妹不敢,只是那嘉嫔在梦中极为可怕,还说非要让姐姐七窍流血、肠穿肚烂不可……”说完,便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纳兰纯雪拾起案上的杯碟去砸她,“你个贱人,给我滚出去!”
陆晚晚忙得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一连半月,便再没有出现在舒贵人宫中。
可这纳兰纯雪却是一日一日,病愈发重了起来。
这宫中弥漫着龙脑香和苦苦的药味,交织出一种颇为古怪的气味来。平日里的舒贵人,也愈发神经兮兮起来,乾隆更是嫌弃她一惊一乍的模样,已许久未翻过她的绿头牌了。
纳兰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