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凌玉才‘呼啦’一声扯下了身上的薄被,哪还有半分困觉之意。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酸痛得很,不禁将那个罪魁祸首给骂了个半死。
真是,也不知昨晚发的什么疯,任凭她又哭又求又骂都半点不为所动,可着劲想怎样来便怎样来。
只是随即她又开始反省,难道是憋得太狠之故?
这样一想,她又有些心虚了。
当初是因为过不去上辈子留下来的阴影那关,故而才借着儿子躲避,如今那些事早就不是个事儿了,可让儿子跟他们夫妻睡却已经成了习惯。
她蹙起眉头。
或许真的该让小石头学着一个人睡了,若是憋坏了石头爹,岂不是罪过?像昨晚那样的疯狂要是再来几回,只怕她都要把小命给交待了。
不过……还是再让儿子跟她睡几晚再说。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片刻,这才慢吞吞地起来,察觉身上干干爽爽的,恍恍惚惚间却记得,昨晚那人好像还帮她清洗过身子,顿时脸又红了几分,嘟囔了几句,扯过搭在椅背上的衣裳穿上。
“起了?可要我帮你?”程绍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眸光暗沉,正盯着她问。
凌玉啐了他一口,又瞪了他一眼:“谁要你帮!”
程绍禟好脾气地笑了笑,回身出门将准备好的温水捧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小石头这条小尾巴。
“娘是懒小猪,娘是懒小猪……”小家伙头一回见娘亲起得比他还要晚,拍着小手欢快地叫着,倒是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爹娘抛下了的委屈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凌玉仿若未闻,慢条斯理地漱口洗脸,又对着铜镜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在儿子的取笑声中往脸上抹了香膏,这才起身拍了拍衣裳,猛地朝仍在叫着‘娘是懒小猪’的小石头冲过去。
小石头尖叫着,却是被娘亲抓了个正着,肉乎乎的脸蛋被人好一顿□□,小屁股也挨了几巴掌。
“爹爹,爹爹救我……”小家伙又笑又叫地向抱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爹爹求救。
程绍禟笑看着她们母子俩闹了好一会,这才上前将儿子从他娘手上救了过来。
小家伙的四肢立即缠上他,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凌玉捊了捊已是有几分凌乱的鬓发,脸上带着笑闹过后的红云,察觉男人幽深的眼眸,不解地低下头去,便见方才打闹中,领口被儿子扯下了几分,露出了里面暧昧的痕迹。
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飞快地把衣裳整理好,便听到程绍禟道:“早膳我都准备好了,快出去吧!若是凉了倒不好了。吃完了咱们可以到外头走走,你可有想去之处?”
凌玉有些意外:“这真是告了假?”
“殿下准我回家歇息几日再行回去当差。”
凌玉有些高兴,略想了想:“都说相国寺的菩萨最为灵验,咱们来了京城这般久都不曾去过,趁着今日得空,不如去上上香求个平安符?”
这人每回出门归来,身上总是有些隐隐的血腥味,她虽不便问他在外头之事,但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每回他外出办差,她便辗转难眠无法安寝,就怕又如上辈子那般,没能等回来他的人,却等回了他的骨灰。
“你若喜欢自然便好。”程绍禟不过是想陪着她们母子,至于去哪里,又要做什么倒不在意。
待用过了早膳,一家三口便租了马车,带着准备好的香烛等物往相国寺而去。
凌玉本想叫上杨素问,可杨素问一来正全心全意地调制着她新的香膏,二来也不愿当那不长眼的,故而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只让他们早去早回,不必理会她。
凌玉也知道她的性子,倒也不勉强,再三叮嘱她好生在家中,不管什么人来敲门都不必理会,只当家里没人便是。
杨素问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放心放心,就算门被敲烂了我也当不知道。”
凌玉无奈地在她额上戳了戳。
“我怎觉着你就是个爱瞎操心的性子,素问姑娘也不是小孩子了,怎还需要你事事嘱咐?”上了马车,程绍禟抱着儿子在怀中,笑叹一声道。
“天生的操心命,我也没法子!”凌玉摊摊手,满脸无奈。
顿了顿,轻哼一声道:“就算十个素问加起来,也不如你一个这般让人操心。”
又瞥了一眼腻在爹爹怀里无比乖巧的小石头:“当然,还有那个见了爹爹不要娘的小没良心。”
小石头圆溜溜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似是知道自己便是娘亲口中的小没良心,立即冲她扬了个甜滋滋的讨好笑容:“娘……”
“嗯,这小没良心的还极有眼色。”凌玉在他脸蛋上轻轻捏了捏,“比他爹要强!”
程绍禟轻笑,单手搂着儿子,另一边手趁着儿子不注意,突然在她腰间挠了挠。
凌玉自来怕痒,立即便打了个哆嗦,飞快地坐离他们父子,恨恨地瞪他。
这混账!
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