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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儿子明明已经十岁了!
难道,她摔了一跤,把自己摔回了数年前。又或者,她早就应该摔死了,却是不知阎王老爷那里出了什么错,竟然没让她喝孟婆汤,也没让她投胎,而是直接让她重回到了数年前。
应该可以这样认为的吧?她给自己找着理由,可随即又觉得这个理由着实太过于荒谬。
程绍禟拿不准她的心思,见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月光下的身影纤细单薄,不由心生怜惜,语气愈发的温柔:“这会儿夜深了,你想必也累了,先回屋睡觉,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凌玉迟疑须臾,点了点头。
不管了不管了,先睡一觉,说不定明日醒来,一切就回复正常了呢!
她如斯安慰着自己。
两人又一前一后回了屋,凌玉坐在床沿处,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程绍禟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裳,又取出他用的汗巾,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头来。
目光交接间,凌玉便听他道:“赶了一日路,我先去洗洗,你且睡吧!”
言毕便走了出去。
她看着房门被人推开又轻轻阖上,缓缓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帐顶,努力梳理发生在自己身上之事。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硬物刺入后脑勺那一刻的剧痛,脑袋都穿了个窟窿还能活么?可她偏偏活了。不但活了,还出现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见到了不可思议之人。
程绍禟……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已经埋藏心底多年的名字。
带着一身水气的程绍禟刚进来,便听到自家娘子喃喃地唤着自己的名字,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可从她口中念出,却是蕴着那么一股百转千回的味道。
他微眯着双眸,望向床帐里的起伏,也不知是不是朦胧夜色带来的错觉,总觉得今晚的娘子有些不一样。可若要他具体说说有哪些不一样,他却又说不出来。
阴影挡住了视线,凌玉顿时回神,侧过头一望,便看到男人挺拔颀长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程绍禟没有错过她的动作,心里的那股异样感更浓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程绍禟诧异,清清嗓子道:“你先说吧!”
凌玉拥紧薄被,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你要睡这里么?”
话音刚落,她陡然醒悟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记耳刮子。
这问的是什么蠢话?!
程绍禟也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一时倒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唯有“嗯”了一声,想了想,终还是不放心地问:“你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凌玉正为自己的犯蠢懊恼,一听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就是觉得头有点儿晕,怕是着了凉,唯恐传染给你。”
程绍禟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一边说,一边伸手探她额上温度,男子带有薄茧的温厚大掌覆在额上,凌玉才反应过来。
“是有点儿凉,明日到县里抓副药,服上几帖想来便无碍了。”说完,又熟练地替她掖了掖薄被,未等凌玉再说什么,他便如同哄儿子睡觉一般隔着薄被在她身上轻拍了拍。
“夜深了,先睡吧!”
这种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对她来说很是陌生,她恍了恍神,油灯便被人熄灭了,屋里顿时便又陷入黑暗当中。紧接着,她身侧位置便躺下了一个人。
她反射性地往里面缩了缩,尽量拉开与男人的距离,双手更是死死地攥着,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人不会伤害她,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尽管如此,可她脑子里却不停闪现着那一幕——黑暗中,陌生的男人狞笑着朝她扑来,撕裂她的衣袖,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
不知不觉中,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腰肢突然被沉稳有力的胳膊搂住时,她的心跳几乎停止,险些抑制不住恐惧尖叫出声。
“小玉?”她抖得这样厉害,程绍禟怎会感觉不到,以为她冷,连忙将她拥住,却发现她整个身体都是僵着的,当下大惊,连人带被便紧紧地抱入怀中。
凌玉不停地颤抖,双手越攥越紧,一遍遍无声地提醒自己:他是她的相公,他不是坏人,他不会伤害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丝丝暖意慢慢渗透她的体内,有人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也许是真的累了,不知不觉中,她渐渐平复了下来,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堕入了梦乡。
怀里传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程绍禟一直拧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怀中沉睡的容颜,再一想她今晚的种种异样,神情若有所思。
难道在他离家的这两个多月,曾有恶贼潜进家门?
第3章
凌玉是被头皮上的痛楚惊醒的,乍一睁眼,便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