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了,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好低头以袖掩口,含糊道:“好,好极了!”
郑宝笙觉得罗昙很怪异,又问道:“昙姐姐说什么?难道不好看么?”
罗昙连忙扬起脖子,闭紧嘴巴,坚定地摇摇头。
郑宝笙疑惑更重,道:“姐姐怎么不说话?”
青杏伶俐地上来,赔笑道:“五姑娘恕罪,我们小姐长了智齿,这两日正牙疼呢,早晨服了止痛汤药才好些,只怕这回子药劲儿过去又疼起来了。”
郑宝笙这才释然,其实庶出的姑娘,最怕旁人怠慢,她们身上永远打着姨娘所出的烙印,得宠不得宠,旁人都会拿着她们的身份说事儿,所以庶女往往爱欺负比她们弱小的人,就像在崔府,最爱欺负叶绮的人是逸画。
郑宝笙挥挥手,大度道:“那却难为姐姐相陪了,姐姐回房休息去吧!”
罗昙如闻大赦,心想暂且过了这一关再说,不料郑宝笙却又从背后叫住她道:“姐姐既然吃了大夫的汤药不管用,我倒有个偏方儿,切几片生姜含着,可止牙痛。”
罗昙捂着嘴儿,施礼致谢,才要溜,忽听郑宝笙身边响起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笑意里含着嘲讽,郑宝笙转脸,陡然大怒,道:“柏雅滢!你笑什么!”
这位姑娘是浙江参政柏家次女柏雅滢,布政史是从二品,参政是正三品,可偏偏柏雅滢是嫡女,又与郑宝笙年纪相仿,两人从小就不对盘,凡是郑宝笙在的地方,柏雅滢必然要伺机搅局。
柏雅滢理一理玉兰色绣缎樱花褙子,笑道:“宝笙妹妹可真会开玩笑,生姜哪能止痛呢!治牙痛分明要用花椒白醋温水煎服才管用,我还当妹妹博古通今,不想却这样浅陋!”
柏雅滢摆明就是要来激怒郑宝笙的,郑宝笙偏还上她的当,勃然道:“就是用生姜!我牙痛的时候,就是用生姜止痛的!”
柏雅滢故作惊讶道:“是么?谁说的?不会是你那开药铺出身的姨娘说的吧!”
这下可捅到郑宝笙的软肋了,面皮紫胀道:“生姜生姜就是用生姜,不信你叫昙姐姐试试,若是管用,我可饶不了你!”
柏雅滢笑得前仰后合,带的绫纱斜面裙裾上绣的银枝绿叶都跟着乱颤起来,脆生生道:“你这样急赤白脸的,就是不管用,人家罗姑娘也不敢说实话驳你面子啊!”
郑宝笙是个较真儿的,声调都扬高了几分:“管用就是管用,不管用就是不管用,你当旁人都像你一般烂了舌头地胡说!”
“你说谁烂了舌头!”当众受一个庶女的辱,柏雅滢也瞪起了眼珠子。
眼看两人越吵越凶,罗昙才觉得大事不妙,去年李家小姐张罗赛诗会,这两位姑奶奶差点在李府动起手来,叫同去的姑娘们结结实实地看了一场热闹,赛诗会做不成了,作东的李家小姐丢尽了脸,好一阵子都没出门应酬。
偏偏她谁都惹不起,眼看柏雅滢和郑宝笙剑拔弩张,就要动手,罗昙一急,竟然忘了她那一嘴倒霉的牙,冲到两人中间,苦劝道:“两位姐姐消消气!”
她呲牙咧嘴的时候正好对着郑宝笙,郑五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罗昙道:“昙姐姐,你你你的牙怎么了!”
罗昙这才想起那一口足以震憾全场的牙!又急又气又无奈之下,只想号啕大哭,却又不敢张嘴,于是,罗昙姑娘在杭城众家小姐面前作出了一个让人惊悚的表情,涕泗交流,却紧闭嘴唇就是不哭出声来,脸上的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郑宝笙连吵架都忘了,木愣愣地呆视着罗昙。
闻讯而来的叶绮恰好赶到,她理理藕合色乳云纱对襟外裳,走到罗昙跟前笑道:“昙姐儿也太小心了!两位姑娘闹着玩呢!”又转身佯嗔去送信的嬷嬷,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郑姑娘和柏姑娘都是大家子的小姐,礼数极好,不过姐妹们一时玩笑的高兴了,声音高些也是有的,横竖这里没外人,谁还能笑话不成!”
说着扫了一圈旁边围着看热闹的姑娘,不怒自威的眼神将众人震慑了一下,这些姑娘中,谁跟郑柏两个有梁子想要借着今日的事出去说闲话,诸人都心知肚明,叶绮这一提醒,姑娘们中间有几个兴致勃勃地便收敛了喜色。
郑宝笙和柏雅滢也听出叶绮话里的弹压之意,两个都是高官之女,真在罗府打起来,两个人脸上都不好看,郑宝笙比柏雅滢更要面子,闻言勉强笑道:“三夫人说得是,我们不过开几句玩笑,是下人们小题大做,竟然惊动到您那里去了!”
叶绮微笑颔首,柏雅滢也笑道:“是啊,我们没什么事,只是罗姑娘仿佛牙痛的厉害,夫人该请个大夫给她瞧瞧才是!”
柏雅滢原本是想转移话题的,无意中又触到了罗昙的痛处,她可没有两位贵女的涵养,哀嚎一声,跌跌撞撞地就跑回房去了。
第29章 赚他秋雨不成珠
“砰——”
“砰砰——”五颜六色的碎瓷片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