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同等地位的陌生之人。
不,至少那跪在地上的太监,还见了她一面。甚至——还得到了她柔和的安抚。
难以抑制的杀心从心中生起,然而与过往十多年的强行压下,和对自己无比厌弃不同,这一次,床上的那人,透着厚厚的幔布望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暗冷如冰霜的双眸中,是毫无掩饰的杀意涌起。
反正强行收敛,也再也入不了那人的眼中,不是了吗?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强行压抑住自己心头沸腾起的恨不得将自己也燃烧殆尽的汹涌火焰呢?
“贵人还让奴才托主子一句话……埋了吧……”
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泼下,那一丝杀意被汹涌至极的情绪掩埋,太监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来了一个来回。
床上的那人黑沉得宛如深渊的双眸疲惫闭上,宛如泄了气一般地将身体依靠在冰冷的床被之上。他的喉头无声地涌动着,瘦献殴峭返拿嫔希现出了无人能得见的灰白的压抑潮红。
太监作为庆和宫中唯一一个心思活泛的人,自然明白自己被床上的那位殿下委以重任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心思活泛,而且记东西能够一字不漏,他尽忠尽责地全然把发生的场景全然叙述了出来,说完后将头死死地贴在地面之上,忐忑中有种自己性命不知能否被保住的七上八下之感。
然而床幔遮掩的木床上的那人,除了吐出的一字外,仿佛就是真的死人一般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许久之后,一声冷寂得让人只想起寺庙前点燃的沉沉冷香的声音响起。
“下去。”
地上跪着的太监如同承蒙大赦一般地踉跄着手脚并用地滚了出去,房内又恢复了仿佛没有任何人的冷寂森沉。
过了许久许久,一声宛如从肺腑之中挤出的嘶哑声响沉沉想起,仿佛被困高墙之人望着再不可得的天空,宛如双目失明之人望着面前动人心魄的景色,宛如空无一物之人想起自己再不可得的珍宝。
那话语中的痛苦深沉仿佛垂死之人凝视着最后的一根稻草发出的痛不可得,然而他也只有力气发出两个字。
“莹莹。”
……
“小姐,是李相爷家的二公子。”
察觉到了马车一顿,打开窗帘查看的眉烟皱眉,却是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
卫莹苍白的脸上早已恢复了一两分血色,本来略有些空茫的眼神微微一顿,却是终于回过神来。
毕竟李相爷家的二公子不是寻常的可以让她的婢女出面推拒的人物,然而她此时委实没有过多心思与那李家二公子再多客套。
望着她家小姐面上露出的为了安抚她的勉强笑意,眉烟心中对那李家二公子的些许好感顿时化为烟灰。
姑爷去世的一年间,小姐被众人所指为克夫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如今看着太后对小姐的圣宠不减,方才再厚颜无耻地上来讨好。
眉烟不屑地想到,这般众人吹捧的才华满腹,名满京师的公子,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一介小人罢了。可怜小姐被人重提旧事后,还要再与那人客套推拒。而小姐这伤心断肠的一年间,他也fēng_liú韵事不断,这样的一个人物,只恨她当初没有抹清眼,在未定下姑爷前,在小姐面前百般推崇。
眉烟现在只想把当初脑子被石头砸了的对李家二公子还有些敬仰之意的自己直接打死。
卫莹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眉烟心里的风起云涌,她半掀着车帘,垂着眼帘平静说道:“不知公子有何要事,莹儿归家心切,只怕无暇与公子攀谈了。”
那骑在高头骏马上的李家二公子冠服如玉,说不出的fēng_liú和翩翩之气从他身上宣泄而出,虽不算过分出众的容貌,却也可以算得上一句面貌端正,让人一看便觉得公子雅正端方。
然而一开口,微带着些许邪气和不正的笑意便破坏了这处面容上的端正。
“只是许久没有见过莹儿了,我心中实在挂念,实在不得已拦下车驾。如今见到莹儿,我心才稍安些许。”
望着那半掀的帘下,女子宛如寺庙中供奉着的透着不近人气的雕像面上,清丽温美得近乎诗人窒息的的如玉面容,李廷易喉头一动,却是勉强抑制住自己心头泛起的燥意地柔和说道,他这一幅深情面容一向是对女子无往不来的情深姿态。
☆、恐慌
然而这位名满京都的李家二公子身上无往不利的手段,却是不止一次地在他最想施用的人身上折戟了。
望着美人冷眸相对,一蹙一笑也是极美的样子,李廷易面上又恢复了世家翩翩公子的端雅方正姿态,只是握着扇骨的手上青筋崩紧得近乎绽出,才勉强压抑下了他心中泛起的那股火热来。
“莹儿。”李廷易还待再说,座下一向温顺的白马却是陡然受了惊地惊叫着,坐在其上的他不受控地惊叫着,向后仰着,却是几乎抱紧着马匹才没有翻倒下来,周围跟着他的侍卫惊叫着,却是纷纷簇拥过来,才勉强压住了那匹不安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