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付峻将她放下,却是一层一层地为她解开那眼上的黑布时,卫莹只觉得胸膛中心跳动得无比之快,甚至几乎让她的眼皮微沉着,难以在睁开眼的一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的双眼习惯了这般光线,卫莹方才能看到——
眼前的庄子,已经是用着铺天盖地的喜红绸和红灯笼装饰着,便已是一处寻常人家新婚的样子。
“我欠你的成亲之礼,你既然不愿入宫,可我也不愿委屈你无名无份地和我在一起,今日便当我们只是如同寻常百姓的新婚夫妇,在这里……”
然而付峻的话语却是看见少女的泪水流下时缓缓地顿了下来,却是心中早已料到的局面,付峻此时惊讶着自己还能平静地拢着少女在怀中,缓缓安抚道。
“若是不愿,我们……”
“混账,”少女埋在他怀中的哭声清晰发出,却是带着浓浓指控意味地哭诉道。
“我的那嫁衣和婚冠都还在国公府呢,谁料到你会今日与我成亲?我当日为了绣喜帕上的那朵并蒂莲,你知道我……”
这一次是男人主动将她所有的泪水和话语都封在了唇齿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缓缓退开之后,男人平静说道。
“那我们下次再补回来。”
卫莹转涕为笑,却是将头埋入付峻的怀中。
“那时我一切都准备周全,却也没等到你回来。现在你回来了,哪怕没有这喜布,你就是让我在寒潭那里拜天地,我也是愿意的。”
“好啦,你们这两个再不回来,哀家等得就要急死了。”
听到熟悉的妇女声音,卫莹忍不住从男人怀中抬起头,然后匆忙退开,面颊羞红未退地说道。
“见过太后。”
“今日啊,我不是太后,便只是你们两人的长辈。快进来,等等拜了天地,喝交杯酒暖暖身子,再好好洞房,哀家就等着抱孩子呢。”
“姑母……”
卫莹小声说道,她眸中微热着,却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
男人已经准备周全地换上了一身红袍,此时眉烟走出,却也笑着为她披上一件红袍。
“好啊,你们今日都在瞒着我。”
卫莹微咬着唇说道,看着男人一声红袍,却是逐渐与她梦中期待许久的男人面容逐渐重合在了一起,而那红袍猎猎如风,却真的像极了今日便是他们洞房的那一幕,此刻,卫莹担心着自己眸中的泪水又有涌出来的趋势。
箫竹打鼓的喜乐之声奏响,庄子里各处都多了许许多多的人,就如同是真的来参加他们婚宴的宾客一般。而付峻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那厅中走去时,望着男人一袭红袍,一向冰冷的面容却在此时微微软和着,一直紧握着她的男人的手温度暖热着,就如同要一直牵着她要到天荒地老一般。
感觉到自己处在此时此景当中,卫莹仍有种这一切仿佛都万分不真实的落泪冲动。
喜帕被他柔和着盖下,直到跪下时,她仍觉得手脚微软着,只能祈求着若这一切都是梦境,便至少让她晚些醒来。
“一拜天地。”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竟似害怕她跑了一般,心中那些虚无缥缈的担忧宛如陡然烟消云散开来,坚定地回握住男人的手,他们一同松开,然后握着红绸,一起拜下。
“二拜高堂。”
“好好。”
姑母话语含笑地开口,却似带了无边的欣慰。
“夫妻对拜。”
今日之后,她和付峻,便是夫妻了吗?
“礼成。”
被簇拥着回到喜房中时,低头望着那喜被,只听一声吱呀之声,门被缓缓退开,她的喜帕被男人掀起,那摄人气势足以压得下红袍艳色的男人面容冷峻,仍然如同朝堂之上的高不可望的陛下一般深沉威严。
然而望着她的眼,男人的面上的冰冷如春冰初融,他唇角含着笑意,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面容,却是有些犹豫地说道。
“莹莹,我在做梦吗?”
男人这句丝毫不符合他平日冰冷从容,甚至还略微透露出些傻气的傻话让卫莹心中一松,她眉眼含笑,少女如同万般春花,刹那绽开的柔美笑容之上,眼波潋滟动人着,流露出足以让人撼动心魄的绝美娇色。
“若真的是一场梦,那我也要在梦里,陪你一辈子。”
宛如受了蛊惑一般,付峻只觉得他心口发烫着,那颗从一开始接近卫莹便不受控制剧烈跳动的心终于在此时得了片刻的安宁。
男人的身影暗哑着,他低低说道。
“好。”
☆、回来(完结)
喜帕掀开下的少女淡黑柔软的瞳眸中晃荡着潋滟得让人心神摇曳的微波, 那秀白细腻的脖颈之下, 一身大红衣袍便更是衬得她姿容如同温腻至极的白玉, 又或是皎白如水的月波。微咬着朱唇含着些许羞涩之情地向他望来,便足以让人醉倒在那温丽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