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似乎察觉到了某一处传来的窥视之感,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不明目的地往着不远处的宫殿望去,只看见一片片连成阙的宫殿威武宏大,气势森严,略有微风吹来,夹杂着春意的微润,一行鸟雀飞过远处的天际。
她痴痴地望着,心中的开阔释然之意难以言语,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地说不清感怀与轻松。
当这处威严气派的宫阙不是要将她囚禁一辈子的牢笼,谁不能对着这气派威严的宫殿生出向往之情呢?
想来,她应该就是那叶公好龙中的叶公吧。
想到这,少女不禁又露出了美好而生机蓬勃的笑意,暖阳之下,仿佛集天地宠爱和钟灵毓秀的容颜上流转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如玉光华。
穿着黑青皇子服的男人痴痴地望着少女所在之处,纵使知道少女看不见他,可在少女一眼看来时,他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掐住了一般地近乎停滞着。
他的莹儿,只属于他一人的莹儿……
望着亭亭如玉的少女,男子癯瘦苍白的脸上猛然露出一丝病态的潮红来,凉风吹过,他咳嗽了几声,便引得身后身着铁甲的那人露出了担忧之色。
然而他止住了旁人的帮助,眼睛一转不转地望着少女的位置,宛如挣扎爬回人间的恶鬼在看到自己拼了全部性命守卫的珍宝。
男子眼中流露出的疯狂沉厚的爱意,让旁边站着的服侍的人都匆忙低下眼去,他们可记得有一次一人不长眼偷望了窗户一眼,活生生被这位皇子剜了眼的事情。
☆、无措
回到熟悉的车厢之中,少女面上的笑意就再难掩饰地显露出来了。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眉烟惊讶地问道,自家小姐可能会落选这个念头从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她脑海里,本来做着要和小姐一同入宫准备的她,此时拎着行李有些无措地问着。
“傻眉烟。”卫莹忍不住笑出了声,然而眼眶中的泪意也不由自主地在见到熟悉之人时终于忍不住地涌动了出来,仿佛从大难中逃出一条性命,卫莹心中后知后觉地又是惊恐又是说不出的委屈。
“我不用进宫了,兄长也有救了,眉烟,我好高兴。”
明明是在说着自己高兴,卫莹却笑着笑着便忍不住留下了几滴眼泪。
她颤抖着身子几乎在顾不上什么礼仪地抱紧了眉烟,落下的眼泪让眉烟清晰感觉到肩头的一片湿意。
抱住自家小姐的眉烟无措着,却是在感觉到怀中那股轻微无声的啜泣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生疏地学习着母亲小时候安抚她的样子,拘谨生疏地拍上小姐的背。
卫莹沉浸在从大难中脱逃开的庆幸没有多久,便觉出自己的这般姿态有些太过越矩了,她不好意思地从眉烟身上推开,看到自家丫鬟面上憋出的红晕时,终于有心情打趣了一句。
“眉烟这般紧张的样子若是让旁人看了,肯定以为你抱的是只母老虎呢?”
眉烟没什么底气地生气似地叫了一声:“小姐。”
在回想到自家小姐身上若有似无的熏香味道时,明明不是第一次闻,眉烟也忍不住再度羞红了脸,为了掩盖什么似的,毕竟私下里口无遮拦小姐是不会怪她的,眉烟忍不住驳道。
“我若抱的是只母老虎,还不至于这样呢?”
“不至于怎样啊,好你个小妮子,是在说我现在比母老虎还要可怕是吗?”
卫莹姣好的面上显出几分清灵的嗔怪之意,带着笑意的眼眉微挑着,却不显得狐媚,只是如同少女一般的清灵如画,睫羽微颤着,轻挠着她看向的人的心,轮廓美好柔软得宛如画中走下的人,带着让人窒息的朦胧如画般的肆意美感。
眉烟一时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望着她家小姐,若是每日的调笑几句就能换得小姐这般开心的面孔,她恨不得自己把这一辈子能说的话都说完。
“你啊。”
卫莹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每次相争这个嘴笨舌拙的小丫头都争不过她,日后她怎么放心把她嫁出去呢?这样迟早是会受人欺负的啊。然而眉烟每每听了她这话,却总是会反驳一句:她才不嫁呢,她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卫莹现在想起,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幸好她此次没有入宫,不然她只怕就不能留眉烟在身边了,毕竟进宫也是她一个人受苦,又何必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情同姐妹的她一同入宫呢?在这次入宫前,她甚至已经托娘亲物色好了一位合适的人家。
所幸,现在设想的一切都没有成真,她也不必真的把眉烟嫁出去了,便再留眉烟几年,或者等她有了出府的念头再帮她安排吧。当然,这些事情自然是不会告诉眉烟的,省得眉烟再来找她哭鼻子,说自己不要她。
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担,此时她在车厢上微微依着,哪怕是马车传来的震颤,卫莹也能从其中汲取到说不出的力量和安心之感。
她放松地依靠在眉烟肩上,说不清释然还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害怕她出宫的这一切顺利地如同虚假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