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黄河丰水期的水线比往年都安全了不少,所以人们也不用担心黄河会决堤。
李斯年恰恰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将裴世庆等人引到黄河古道后,叫人破开黄河堤岸,引黄河之水进入黄河古道,给裴世庆的人马来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件事情要做得足够隐僻才行,不然朝廷怪罪下来,李斯年也担待不起。
这个计划是李斯年在天策时,和罗宁等人制定出来的备用方案。不过由于他们已经成功抓获了裴世庆的家人,所以李斯年临机应变,决定先用这套方案狠狠地坑裴世庆一手。到时候由于洪水的侵袭,裴世庆身边的力量会被大大地削弱,甚至根本不需要启动设伏那套方案,李斯年就能将裴世庆等人一网打尽。
就算裴世庆等人侥幸逃脱了,李斯年也可以将他们引到天策事先设伏的地点将其消灭。
李斯年在梼杌带着裴任穗等人出城的时候,就让梼杌将这套临时修改的计划告诉给了罗宁。罗宁接到李斯年的通知后,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之所以把这个计划当成是备用计划,就是因为破开黄河堤岸泄洪时怕发生意外,酿成不法挽回的惨剧。可是他没有想到李斯年如此胆大包天和心狠手辣,竟然要将这个计划当成是先导。
不过,罗宁经过再三思考,也觉得李斯年的决定有道理。毕竟裴世庆手下掌管着三千府兵,如果他真的冲昏了头脑带着三千人倾巢而出,天策这边设伏的计划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于是,罗宁当即就派了五十人前往连接黄河古道的堤岸做准备。他们想要破开黄河堤岸,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首先人们要将堤岸底端的基土挖薄,然后再将一些大滚石运上堤岸附近地势比较高的地段。到时候只要将这些滚石推下去,受到重力影响的堤岸底端会瞬间坍塌,从而达到破开堤岸的目的。
来到黄河堤岸的五十名天策军士连夜动工,整整用了一个晚上,才在李斯年出城后的第二天早上完成了破堤前的准备工作。
当然,李斯年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计划到底有没有被罗宁等人采纳,更不知道黄河堤岸的准备工作进行到了哪里。他只能凭借时间的推移推断如果罗宁采纳了自己的计划,现在这个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
李斯年和白泽已经没有时间去和罗宁接头了,他们只能期盼罗宁能够迅速的做出了判断,并将一切前序工作给安排好了。
今天晌午的时候,裴世庆就会带人来黄河古道,李斯年和白泽刚到黄河堤岸附近,白泽便拿出一个哨子吹了几声。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农夫打扮的男子从不远处的怪石后面走了出来。
等那人走进了一看,竟是梼杌。
李斯年和白泽迎了上去,梼杌也向他们挥了挥手。三人碰面后,李斯年急忙问道:“计划怎么样了?”
梼杌“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大人!您就等着瓮中捉鳖吧!大将军早就让我们在这里准备好了,现在就等裴世庆那老贼进到黄河古道。到时候破开堤口,那老贼就真的变成这黄河水里的老鳖了!”
白泽听了不禁捂着嘴笑了笑,李斯年则是一脸凝重地看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有些忧虑地说道:“希望一起顺利吧!”
梼杌不以为然地说道:“李大人,您就放心,今年丰水期黄河水位并不太高,不可能没过古道的两岸。”
李斯年点了点头,说道:“辛苦天策的弟兄们了!你们的行踪没有被人发现吧?”
“我们是昨天天快黑了才动的工,今天天亮就已经完事儿了!没人发现!”梼杌自信地笑道。
“好!现在时候也快到了,你们记得隐蔽好。白泽,你也先跟梼杌他们一起隐蔽起来吧!一会儿我会在距离这里一里远的地方和裴世庆碰面,到时候别管我在什么位置,只要看见裴世庆的人马进入了黄河古道,你们就破口放洪!知道了吗?”
白泽看着李斯年,说道:“我还是跟着你吧!”
李斯年摇了摇头,道:“一会儿我可能要先进入黄河古道中诱引裴世庆等人,所以非常危险。我的轻功好,所以能够自保。”
梼杌龇着牙笑道:“对对对!李大人轻功比咱们都好,白泽妹子你就别跟着一起搀和了。省的到时候李大人还得顾及你的安全!”
白泽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梼杌,嘟囔道:“谁用他保护?不去就不去!”说罢,她不再理会梼杌和李斯年,转身向梼杌刚刚隐蔽的那块巨大的怪石后面走去。
梼杌对李斯年挤了挤眼,道:“李大人,白泽妹子可是很少耍这样的小姑娘脾气的哦!您的艳福可真不浅啊!”
李斯年尴尬地笑了笑,道:“行了,别拿我说笑了,你也赶紧去吧!”
梼杌点了点头,脸色一正,对李斯年抱了抱拳道:“李大人,注意安全!”说罢,梼杌便转身追上了白泽。
李斯年看着白泽那矫健而又绰约多姿的背影,微微一叹,心中不禁想到了燕如是。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将他一个人留在驿馆,她可能就不会出事儿。李斯年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燕如是的生死,但是他却知道裴世庆的为人。无论燕如是有没有透漏出有关自己的事情,她都难逃一死。
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因为自己可能已经逝去了,李斯年还是没能摆脱孤星的命运。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没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更不能摆脱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因此他内心深处难免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