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绎人小嘴巴自然也是小,那张小口已经是被照顾的用最小的木核给塞住,但还是显的有些大。以至于那鲁莽的兵士把一双大手从他口中左掏右拽拿出木核时,都快是要把他的下颌给弄得脱臼了。钱绎眨了眨因为疼痛而积蓄了一些泪花的眼睛,左右活动了一下嘴巴,待勉强能够说话了,但还是习惯性的张着口含含糊糊的道:“呼王、特使嫂命呃,呃真的是不敢了,真的是……”
这话说的不但是声小就这音色也是含糊不清,毅行摇了摇头叫一旁兵士再把那木核给重新塞入他的口中。在身后传出尖锐的惨叫声中苦笑着朝那些茫然的百姓摇着头,一抬手便是叫另一旁的兵士把着那杀人魔李璇口中的木核取下。
这李璇跟王贺是一样的暴脾气,受此待遇心中早已是愤慨无比了,哪里还管他演讲什么感受的,扯着嗓子便是大声吼叫道:“老子无罪,你们凭什么抓我们,这就是那平素有着仁义之师的吴国大军么,怎的还抓上平民百姓了……”
瞧着他胡言乱语起来就是要耍起无赖来了,毅行只是一招手便再一次的用那木核塞入了杀人魔的口中。一见再一旁王贺面部痛苦但是眼中却满是怒火的神色,毅行就是知道这样的人问了也是白问的。
待目光转向那最后一位默然神色的黑胡子时,也瞧着他眼中那满不在乎的神色,知道这些纵横海上的亡命之徒生死早已经看脱,对于他的询问肯定是不会配合的了。
抬头见着太阳又是向西偏了一些,毅行“啧啧”一声便是走到常安与着王贺中间,俯下身去用极低但是足以让他们听清的声音道:“知道你们是不怕死,但不知你们是否还要顾忌在城外战俘营之中的兄弟们?
一旦要是吴王恼火起来,把这些作恶多端的海贼都给杀了泄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听闻你们家眷还在海外,想来你们也是看见过今日在江面上巡曳的巨大海船了吧。不知这样的船只在海上海岛一处处找过去,能不能找到你们的老巢呢?你们四人嘴硬是会不说,但是能够保证那些吃不得苦头的大小头目都会一直隐瞒下去么?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自己好好再想想吧!”
直起身望着那黑胡子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些顾忌的神色,那好似已经僵硬了的面部表情也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至于一旁的海龙王,对于一直是浑人一个的王贺,毅行已经是完全不抱希望了,但也就是这么一个人接下来的行为却是让他吃了一惊。
时间过了几许,毅行便是挥手又让兵士把着他们口中的木核取下,因着过场还是要走下去,所以对这排在第三位的王贺也是按着常例取下了木核。那兵士再是熟练的把手用力一张一合,只听卡拉的骨头响动一声,那错位的下颌便是给接好了。
就在毅行等着那唾骂声响起,甚至那兵士毫不嫌弃的把满是唾液的木核握在手中随时再准备塞进口中时,只见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海龙王却是低垂着头颅道:“对于以往做的错事某羞愧难当,知错了!”
掏了掏耳朵还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肯定了这话是从王贺那低垂的头颅里说出来的。如此打开局面的好时候,毅行肯定是不能够放过的:“喂!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跟娘们一样的完全听不见啊!”
平素最恨别人把着自己跟那些娘们一起比较,嚯的一下海龙王抬起头来,在满是怒火的眼神中又是张开了那张大口吼道:“某说自己错了!请求百姓们有所原谅!”
虽然这态度是不太好,但毕竟是有所回应了,也是敢于第一个道歉的人。就在王贺满脸透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时,周边百姓却是给了他一声声强烈的鼓掌声。
毅行从怀中拿出一卷绣着荷花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来这手绢还是小倩绣给自己的呢……,迅速收起了心中的惆怅,而这王贺态度良好已经道过谦了也是不便再把木核塞进他的口中,只要不捣乱便也是不再去管他,毅行把着目光望向了一直沉默而且从未动弹过一下的黑胡子常安去。
常安知道这些吴国官员和这不知何时跟着朱元璋混在一起去的毅行心中到底是想要什么,无非也就是想要他把嘴给张咬向那些世家而已。自在城内因大意被抓,而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又是没有人来望过他们一眼,甚至每天里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在那个时候起常安就是知道吴王肯定是对他们有所图谋。
想他海精方国珍会为了他们这些已经没有价值了的海贼做出一些让步么,这是怎么可能的!想来想去,黑胡子天马行空的思绪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正确的转到了一直与他们暗中做着生意的江南世家们身上来。既然这目标是有了,接下来的事情也是很好想通了,从被押解到这菜市口高台上时常安就是完全都明白了过来。是贼怎么会有那么多道义可讲,既然是想要让自己的嘴巴攀咬至世家身上,那也就是得趁此时候让这些吴国做出一些让步,至少在找到他们海岛上的老弱妇孺之时不能够伤害他们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一见着被拿下木核之后未发一言的常安露出的那副微妙的神色,毅行也就是完全都明白了他此时的思绪与顾虑。
这时在阁楼上的钱宇倒是有些摸不清下方到底是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