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和父亲走过那窄而陡的破旧楼梯,走廊里的灯光依旧只是昏黄的一点,白炽灯发出无力而惨白的光,同一位油尽灯枯的老人一般。在一楼,他们看见了那位带他们过来的中年女人,她用那锐利的双眼打量着扬子父女俩,只不过脸上仍带有淡淡的微笑,用一种仿佛是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说:“这么晚了,两位还要出去么”,扬子父亲点头:“孩子有些饿了,出去给孩子买些吃的,麻烦问一下,这附近哪有卖夜宵的地方,初次到这个地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从这里向左直走五百米,再左拐穿过两条街道,就会到达你们刚下火车的车站,在车站背后有一条街道是专门卖食物的,我想在那里你们应该能买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中年妇人的声音依旧如同从遥远的空间传来,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恰到好处,不能说是从嘴角挤出来的职业式的微笑,但很难让人想到温暖这个词,这仅仅只是个笑容而以,仿佛与其他所有无关。
扬子和父亲按照中年妇女所说的道路往前走,街道里漆黑一片,两人只能摸索着前进,偶尔有一两个人从他们面前经过,仿佛鬼魅一般,无声无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扬子吓得将父亲的手紧紧地拉住了,她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一个幽灵的国度。
当他们到达火车站的背面时,果真有一条卖食品的街道,这条街道比想象的要繁华一些,吃的东西应有尽有,同时还密集的分布着各种便利店,只不过街道上同样行人稀少,有风掠过,只听见树叶发出巨大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绿色植被的清新味道。扬子和父亲买了牛奶、面包、啤酒,然后按原路返回。当他们到达旅馆门口时,只见印有“旅馆”二字的灯箱破旧而矮小,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苦苦度日,当他们正要上楼时,那位中年妇女如同幽灵般的从房间内一晃便到了门口,她用那鹰牟般的双眼锐利的盯着扬子和父亲,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同样不带给人一丝一毫的温暖。
回到房间,扬子喝牛奶,吃面包,扬子父亲只是喝啤酒。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一则新闻说北京一同性恋男子三十二刀残忍的杀死了自己的男友,因为他男友的家人不停的催促男友过上正常的婚姻生活,而其男友也称不上坚定的同性恋者,在思想上多少有些动摇,这位男子便心生歹意,从广州乘飞机赶往北京,在一如既往的约会之后,这位男子在宾馆乘男友熟睡之后便用锋利的刀具将其男友刺了三十二刀,然后若无其事的在前台续了房间的费用,并对服务员说他的房间在这几天都不用派人打扫,他自己会动手收拾,然后便潜逃了,至今下落不明,死者的尸体在几天之后才被宾馆服务人员发现,宾馆方面立即报了警,然而警察现在也束手无策,凶手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已经杳无音讯,扬子在心里恶狠狠的想:“这真是个残忍的男人”,父亲则继续一言不发喝它的啤酒,除此之外惟有无边的沉默与静寂。
房间里寂静无声,房顶的灯发出惨白的光,昏暗而让人昏昏欲睡,窗外也是个寂静的世界,这世界如同将所有的声音都过滤掉了,安静的有些异样,扬子打开窗户,窗外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只有远处有几点微弱的光,能清楚地听见风掠过树梢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杨子感到有些害怕,便将窗户关了挨了父亲坐下,这个男人是现在唯一可以让扬子感到安心和温暖的地方,窗外突然有黑影掠过,无声无息,如鬼魅般寂然无声,扬子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更加靠近了父亲。
扬子父亲扭头向窗外望去,猛然见着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无声无息,使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神秘感,扬子父亲正欲起身看个究竟时,那黑影已从窗外消失,正当他心里疑惑时,那黑影又从窗前掠过,依旧无声无息,照样不闻脚步声,仿佛一个幽灵从窗前飘过,这时扬子父亲已经打消了去门外一探究竟的念头,因为他觉着那身影他是似曾相识的,从影子来判断窗外的人影十有就是火车上那名与自己交谈的少年,当影子第三次从窗前飘过时,他就断定黑影便是火车上的无名少年,他想这少年也真是有些诡异,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他为什么会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呢,只不过脚步无声无息,确实形同鬼魅,这时连扬子也认出了窗外的黑影是谁,便不再感到害怕。大约半小时后,窗外的黑影便消失了,接着扬子听到隔壁房间关闭的声音,想是那位少年已经进了房间,之后再无动静,整个旅馆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停滞不前。
当扬子恍恍惚惚睡去时,在半梦半醒之间他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传来激励的争吵声,争吵声时断时续,其间夹杂着女孩嘤嘤的哭泣声,这哭声无疑是与少年同行的少女的,扬子模模糊糊的想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她睁眼看了看窗外,窗外一片漆黑,那时已是凌晨时分,扬子抵不住汹涌袭来的睡意,然后又模模糊糊的睡去了。
清晨的时候,扬子被一声巨大的声响惊醒,那是一个庞然大物从高空坠落后接触地面的沉闷声响,紧接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悲号传入扬子的耳朵,扬子被吓得浑身颤抖,扬子父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醒,他快速将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便闪电般奔出了房间,扬子也紧随父亲跑出了房间,房间外的景象是令许多人不能理解的,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