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它那皎洁的身影周围厚厚的乌云正在重新张牙舞爪,狰狞地向它源源不断
地涌来。刚刚还什么也看不到的屋子也突然显现出淡淡的但是清晰的轮廓来,手
心里的那张相片又一次显入出让人喷张的影象来,透过微微的指缝徐磊仿佛看到
宛如晶莹的珠光在闪烁,徐磊惊奇地放下眼前的手去找那珠光闪烁的地方,宛
如年轻时妈妈的姐姐已然无奈地睡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姐姐清秀的脸庞上早已
是泪流满面了。就在徐磊为自己所发现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一轮刚刚才挣脱出
暗黑的明月又一次被幻化出各种各样形状的黑云紧紧地压在了身下,仿佛这天上
从来就不曾有过那一轮明月、一个朗朗的乾坤。
就在方老师公公家的老宅,昔日方圆里首屈一指乐善好施的大户乡绅早已
在无情的运动中成为当地人口中的传说,如今硕大的祖屋群中也只剩下当年堆放
杂物的一个最为偏角的小院还属于张家,而曾经气派非凡的厅堂院落则早已变成
了村革会的办公居住和接待的场所了。几乎在所有的画墙和老柱子上都贴满了横
七竖八的口号标语,更有多如牛毛参差不齐的旗帜和横幅被插得到处都是,昔日
祖宗用千年来的传统与传承所营建起的老宅庭院仿佛就如历史的血脉只有在这
黑夜之中才能让人感受到,与那些附着在它们身上的那些糟粕来说它们有多么的
真实与坚忍,便像睿智的长者对待自己的不孝子孙一样早已看透了他们的下场,
而不会去介意他们对自己多么无知的背叛。
丁今给两个女儿做完了晚饭便交代了大女儿自个待会儿和妹妹一块吃,自己
连尝一口都没有,便打了包对大女儿说要去看孩子她爸爸。自从昨天一早省里的
工宣组下来后,丈夫毫无例外地被作为典型的「反革命」教材又被带到村里的革
委会去批斗了。丈夫徐峥是个退伍的军人,当年还是娃子的时候就死了爹娘,本
村大户张家的老太爷可怜这个娃子便出了钱给料理了后事,还收留了徐峥做了个
下人,见这娃子聪明好学便也教他些识文断字,后来日本人来了,到处抓壮丁,
张家的老太爷便给了徐峥等下人们一笔钱让他们各自去闯个前程。出去后的徐峥
加入了共产党从此随军南征北战,一直打到了朝鲜,军衔也一路升到了上校团长。
真可谓是功成名就,但更让徐峥唏嘘不已拍额庆幸地是竟然有像戏文里的七仙女
一般的大家闺秀当时军医丁今会中意垂青自己这个没爹没娘的乡巴佬,即使自己
的情敌是当时的军分的政治部的一把手。就在一切似乎完满的时候,突然军分
的一纸复员令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徐峥的仕途也改变了丁今的命运,就在丁今要
随丈夫还乡的前夜,军分的政治部一把手还亲自「苦口婆心」做过她的思想工
作,只要和自己的丈夫离婚就可以不必离开从小长大的城市,但被丁今气愤地严
词回绝了,只是这件事丁今从未和自己老实巴交丈夫说起过。丁今和丈夫来到乡
村,便给这个小山村开个一个简陋的小小的医疗站,不仅给本村的乡亲看病送药,
邻近的姓也从不拒绝,在乡亲们看来丁今活生生的就是个菩萨,不仅有菩萨的
好心肠更有菩萨的起死回生的好本事。
丁今在村头的荒坡上徘徊了很久,心里的紧张却像这天色愈来愈暗,自从被
阎灞一干当年村里村外的泼皮无赖污蔑自己的丈夫为「反革命」从而取而代之地
做上了村长,自从那时起便不时会有一些阎灞的小喽罗在自己的家和村卫生站的
门口贼头贼脑的转悠着,每当见到自己更会用放肆的眼光不停地上下左右地扫着
自己的身子,女人特有的直觉让丁今不由地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尤其是最近来
自己诊所的那些下乡的知青女娃子,不论美丑几乎个个都是新创性的chù_nǚ膜破裂,
有些漂亮鲜嫩的就像花骨朵儿般的女孩儿更是明显地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性生活过
度造成yīn_bù充血肿胀的现象,每每艰难地连腿都并不拢来自己的卫生站来开例假
单,看着这些几乎和自己的大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竟然被人如此触目惊心摧
残的样子,让丁今这颗做母亲的心都要渗出血来,可是不论自己怎么循循善诱,
这些像是惊弓之鸟的远离父母庇护的女孩子始终都不肯吐露半个字,即使丁今用
不给她们开例假单做威胁,也无济于事,那些小姑娘们只是默默地哭泣。
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动物,里来的,在这个远离和失去自己父母关爱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就把从来没有鄙视过
自己只有关怀的丁大夫当成了她们的精神寄托。所以终于有一天丁今从这些可以
做自己女儿的女知青口中知道了一个让自己犹如一种即坠深渊的毛骨悚然般的绝
望,尤其是当得知那些络绎不绝趋之若鹜的像苍蝇一样围着这个在地图上都可能
不曾标注的小山村的整天高举着红宝书地开口闭口必定是马克思列宁的高官真正
的目的是眼前这些花季的知青少女和还有如今那许许多多从城里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