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赤着双脚，衬衫上的衣扣七扭八拐地系着，裸出白白的胸膛。人群顿时热闹了，还有几个胆大的汉子偷偷瞄着女人的**。

一个短小黑瘦的汉子叫骂着分开人群，拉扯着女人就要走，女人大叫着反抗着。比女人低一头的汉子有些力亏，扯下女人的上衣，看热闹的闲汉一阵哄笑。

女人裸着上身，抓起一个卖甜点的桌子上的枣糕，死命往嘴里塞，汉子看着大伙围着女人的胸膛看，拾起旁边压摊子的棍子，噼里啪啦在女人身上一顿乱抽，女人猝不及防枣糕落地，正好掉在叶枫的窗子前，女人大叫着去捡枣糕，汉子一脚把她踹在地上，拉着她的脚向后拖。女人只管塞枣糕，丝毫不顾胸前被拉托出的伤痕。

叶枫仰起头，努力地不让泪水流出来，这种大家嘴里的喜剧在他心里是最大的悲剧。

他想起一个人，一个被人唾弃的女人，一如刚才这个疯女人一样，大家对她的笑来自她的**和下体，对她的骂则是来自她的精神，但是有了精神人才是人。

叶枫身上还有二三十万，还是在鼎盛家园时偷来的。他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但是至少会让他安心。

金水精神病院，青天市第一医院下属的一个精神病疗养中心。琳娜在被确诊为精神病后周琦送她来了这里。琳娜本来卡里有好几十万，但是院方联系上她的家人后琳娜便一无所有，治疗自然谈不上，每日里至少有三顿饭。

叶枫来的时候琳娜正在“被吃饭”，像她这样的病人大都对吃饭很抗拒，医护人员不得不采取强制手段。

琳娜大叫着，矮胖的护工不耐烦地把稀粥往她嘴里灌，琳娜摇着头，稀粥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哎呦，你个女疯子。”

女护工的手被琳娜咬了一下，她愤恨地给了琳娜一巴掌。

“啊，妈，别打我，别打我。”

女护工狠狠地拧着琳娜的脸，咒骂道：“你个骚，长得这么好的脸蛋被人包养，现在疯癫了，活该，骚。”

女护工早就看不惯琳娜了，凭什么一个女疯子都能有比她美的容貌，比她细的腰。

“哎呦，你是谁啊？”

叶枫抓住女护工的手，说道：“我是她朋友，你再不走我向院长投诉你虐待病人。”

这句话很管用，女护工捡起碗匆匆离开，一边走一边咒骂：“骚真有福气，怎么摊上这么帅的男朋友，可怜我怎么没有人爱呢？”

琳娜现在披散着头发，上面的粘着稀粥打着绺，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看起来颇为狼狈。

叶枫松开琳娜的绑带，拉着她到一个水池边替她清洗着脸上的污垢。琳娜竟然没有大喊大叫，任由叶枫替她清理。女护工带着院长本想告状，但两人都被琳娜的表现给震惊了。

院长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很是和蔼，她来到叶枫跟前说道：“年轻人这个病人是你的朋友吗，怎么她在你手里就不大喊大叫呢？”

叶枫点点头说：“她是我的老乡，听说她病了我到这里看看她。”

“那你能联系到她的家属吗，这段时间我们一直联系不上。疗养院也不是白开的，每日的花销很多，这个病人的卡里不知怎地就没钱了，所以我们一直没给她用药，她的病情也在日渐严重···”

最后院长也不好意思说下去，毕竟一个医生首要就是治疗病人，但她却不得不考虑钱的问题。

叶枫示意女护工下去，院长看出叶枫的意思，说道：“冯纯，你去忙别的事吧，这里我来处理。”

叶枫才说道：“其实我跟她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她的父母嫌贫爱富，您也知道她来这里的原因。我这次来就是给您送钱的，我想把她的病治好，娶她回家。”

“吴石小兄弟，你还年轻没想过再找一个吗？”

“找过，不合适，心里还记挂着林娜。所以连借带筹取出来三十二万，也不知够不够治好她的病。”

叶枫的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动情处还落下几滴眼泪，惹得院长不禁大发感慨：“人间自有真情在。”

但是他刚才才知道琳娜的本名叫林娜，幸好是同音，否则就露馅了。

叶枫又用上了孟德给他的假证，拿出了剩下的钱。院长看着包里崭新的钞票，知道眼前这个叫吴石的小伙子是真心的不是那些企图骗个女病人再卖到山村里的人贩子。

院长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叶枫，上面写着“陈玉兰”。陈院长道：“其实治疗这类病症药物都是辅助性的，亲人的陪伴才是最好的良药。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

“林娜现在欠了三万多的医药费，加上你给的这些钱足够她用到最后阶段的恢复治疗。”

叶枫说道：“那我能做些什么吗，她的家人你也是见过的，根本不把她当亲人。”

陈玉兰沉思了会，说道：“这样吧，我先安排你做个义工，这样你空闲了可以来照顾林娜。”

林娜的病情好了很多，她每天都要叶枫这个“初恋情人”给她梳头。后来叶枫在疗养院附近租了一个房子，这样他就能在早饭前见到林娜。

有一天叶枫陪林娜在疗养院前的公园玩，林娜放着风筝欢快地奔跑着，嘴里喊着：“哥哥，哥哥，快追我啊。”

叶枫在后面跟着跑，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