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常出门,外面的事物见得少,谢公子能否陪我沿着河边走一走?”
谢泓清笑着说:
“当然可以,这是谢某之幸。”
梅曦走在前头,谢泓清在她身侧一步外慢慢地跟着,随风飘过来梅曦身上淡淡的清香,他一抬头就看见梅曦头上步摇的坠子随着行动一晃一晃的,生动得很。谢泓清对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明所以,他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收回目光,开口道:
“梅小姐很少出门吗?”
梅曦缓了一步走在与谢泓清并肩的位置,回答道:
“一年有一两次就算是很多了,都是每逢节日的时候出来看看热闹。”
谢泓清倒不觉得奇怪,梅斌扬也许早就在盘算着将梅曦当做棋子了,谁对他有用处,就放置在谁身边。而棋子,自然是要越不引人注目才越能发挥用处。
谢泓清道:
“那等天气暖和以后,我请梅小姐去钟山赏花吧,听闻那里杏花繁盛,每到春天都是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
梅曦听了这话十分开心,转过头看着谢泓清说:
“那我就先谢过谢公子邀约了。”
谢泓清看得出来梅曦是真心的高兴,她这一笑可当得上是笑靥如花了。
“这是谢某应该做的,梅小姐不必客气。那平日里你在府中都做些什么呢?”
梅曦想了想说:
“弹琴绣花,与一般女子并无不同。不过,我倒是从小就很喜欢画画。”
谢泓清闻言看了看梅曦露在外面的手,十指纤纤宛如青葱,他赞叹一声:
“纤手松烟染素纱,想必梅小姐所作的画也不是凡品。”
梅曦被谢泓清这一声称赞说得很是难为情。
“我哪里能担得这样的夸奖,我生平所见甚少,只能凭借想象绘一绘心中的山河风景,谢公子就不要取笑我了。”
谢泓清偏着头仔细看着梅曦,她似乎对自己见识少这一点觉得十分遗憾。原来即便是父亲位高权重,生活锦衣玉食,却从来没有过自由,梅曦也只是一个被困在笼中的可怜之人罢了。
谢泓清慢慢停下脚步,开口道:
“那以后就让我带着你看遍世间的每一处青山绿水如何,曦曦?”
梅曦也停下来,有些惊讶地转过身道:
“谢公子你……”
谢泓清笑着说:
“是我唐突了吗?”
梅曦看着谢泓清弯弯的眉眼,心跳奇异地变快了些。她有些无措地说:
“除了家人之外,还从未有人叫我叫得这样……这样亲近……”
谢泓清上前一步,和梅曦离得近了些。
“我们以后也可能会成为一家人,曦曦可要提前习惯了。”
梅曦眼见着谢泓清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隔,脸上迅速染上一片红晕,因为心情激荡,竟一连声又咳了起来。
谢泓清刚刚在一旁看着的时候就见过梅曦咳嗽,本以为只是一时的寒气入侵,但现在看来好像要严重许多。他走过去扶住梅曦,轻声说道:
“想来是在外面太久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梅曦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两人走回马车处,冬雪听到梅曦咳得厉害,急忙拿了温水走过去。
“小姐,喝点温水压一压吧。”
然后她恼怒地瞪了谢泓清一眼。
“要不是有人失信,小姐怎么会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好不容易才有些好转的风寒这下又被引出来了。”
梅曦喝了水之后勉强好了一些,她对冬雪说:
“是我常年深居导致身体虚弱,怎能将责任推诿于他人?”
谢泓清没想到梅曦本身就伤寒未好,那今日她在外面等了自己这么久,恐怕又要再受些苦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良心不安,脸上却带上了歉意说: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今日之事责任全在我一人,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