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两声……伊尚果疼得冷哼了一声,没一会,那冷汗便出来了,若换成其它时候,伊尚果怎么也不会对景枫说出这样的话,然而此刻,她已经万念俱灰。更怕景枫打定主意让伊家再也爬不起来了,这才想出了这么个置之死地于后生的办法……当然,这一出,还没唱完呢。
伊尚果眸子闪了闪,无力地脱着那两只折断了的手腕,脸上出现了一个惊愕的表情,仿佛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紧咬着牙关,没一会,伊尚果已经将自己的下唇给咬破了。一缕鲜红的血迹顺着她的隽俊往下滴,每一滴都打在那那身白衣上,别提有多么醒目了。伊尚果的瞳孔有些放大……
没一会,她便像风中的残烛一样,整个身子抖得厉害,“皇……皇上!”伊尚果楞楞地像个木偶,目光无措地向四周看了一眼。仿佛想要寻求谁的帮助一样,然而……在这种时候,谁也没有站出来,她苦笑着,直直地跪了下去,说不出的惨然。“我……臣妾知错了。”
自伊尚果唇角落下的血迹,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一般,在那身素衣雪地上开得格外艳丽。伊尚果开始放声的大笑,越笑越凄惨,越笑越凌厉,到最后,听着那笑声反比哭腔来得更让人无奈。
“你……”影凭被伊尚果惊到了。到现在,她已是彻底知道这些刺客与伊尚果无关了。影凭半张着口,指着伊尚果道,“你疯魔了不成?”
笑声戛然而止,伊尚果反问道,“疯魔?哼……生在这皇城权力之中的女人,或是能疯魔倒也是件幸事,影凭……你也如此!”
影凭心底闪过一丝悲哀与恐惧,“胡说,本宫……”
没等影凭说完,伊尚果已经调转了头,她看着景枫,“皇上,臣妾自知辩解已经没有用了,若皇上真认为这杀手是臣妾派来的,那么……臣妾无话可说。”
说完,伊尚果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手腕被景枫捏折了,跟本抬不起来,连番事故下来,她已经脱力了,就连从地上站起来都显得那么吃力,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伊尚果突然冲了出去,边跑边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事,如今便以死谢罚,只希望皇上看在我伊家臣代效忠华褚的份上,不要牵连到臣妾的家人!”
她……想撞墙!
影凭心里说不出的震惊,又转念一想,若是景枫想打压的是吉尔尼家,那么,换做是她,也会选择这么做!这样一想,影凭便觉得,其实,她和伊尚果从来都没有自我的,在同样的情境下,被逼做同一件事情,哪里由得半分反抗,所以……影凭小小年纪便喜欢听戏,因为……只有在戏曲里才会存寻在那种敢于冲破牢笼,敢于追寻自我的自由!
纵然同是皇城中的女人,影凭对伊尚果的命运有种同病相怜的悲哀,可是……眼见着景枫已经要去拉伊尚果,影凭还是扑了过去,想要制止景枫,看伊尚果的这个样子是真的不想活了,影凭并不觉得伊尚果那一撞会是作戏,所以……她会成全她!
“景哥哥!”影凭适时地拽住景枫,将景枫的脚步给档住,然后又死抓着景枫的衣袖,开口道,“快救……快救伊姐姐啊,景哥哥,伊姐姐想死!”
“放开!”景枫没有想到,影凭的力气居然不小,拼尽全身能力正好可以脱住景枫,若是景枫想挣开影凭的双手,那么……必需得伤到影凭!
而此时,伊尚果已经离墙壁只有一尺的距离了。
驿馆里的侍卫,其中有八成以上是收过吉尔尼家的银子的,这会见影凭使了眼神,竟谁也没去阻拦。
一咬牙齿,伊尚果撞了过去,是死是活,如今……便看她的造化了!
最后一刻,伊尚果感觉自己的发丝已经碰到墙壁了,可是……腰上却突然有一股力道,生生将她的步伐给拽住了,伊尚果垂头,只见腰前横栏着一缕丝线,那正是床前的屏纱……屏纱的另一端,淡笑而立的人,居然是——百里凤烨!
那人一袭红装,说不出的风华,连脸上的凤目都带着一种夺目的明亮,“伊娘娘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么?”
百里凤烨一语道破伊尚果的心思。
“究竟是不是你呢?”百里凤烨悠悠地走到伊尚果面前,“或者,伊娘娘觉得这样处处都露着破绽,别人反倒不会怀疑你……这是大智若愚?”
伊尚果心里咯噔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世子爷说的是什么话?”
百里凤烨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或者说……你这些不是做戏,而是真的发自本心,凤烨自会查出。”顿了顿,百里凤烨又加了一句,“原本……这并不是凤烨的责任,只是,凤烨瞧着景枫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这才帮衬着看看。”
景枫脸色一黑一绿,百里凤烨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当面质疑他的能力,简直找死!
“若伊贵妃玩的是大智若愚的把戏,那么……凤烨会亲自解了贵妃腰上的屏丝。到时候,别说以死谢罚了,敢伤夏樱的人,凤烨必让她求生不得。”百里凤烨的红装似是黑夜里燃起的一把火,而那把火却只为守护一人而燃烧。仿佛,这整个天地中,只要有任何鬼魅敢于接近夏樱,那么,这一道赤红的火焰必会将所有鬼魅烧得魂飞魄散。
凝望着百里凤烨那双凤目,景枫没由来的心烦。在华褚的地界上,百里凤烨他何得何能,凭他一已之力。如何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