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蹲着身,两臂使劲抱紧膝盖,呜咽着:“……哥哥,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绝对不逃走……上帝保佑……你快来救我,我快完蛋啦……呜呜呜……”
爱丽丝的哭闹声,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行了行了。”冯晓军低声说,“去到实验基地你再还我,但我先提醒你一句,你千万别弄脏这裤,否则,我就扒了它,叫你没得穿!”
冯晓军担心她跑掉,便把她拖回自己的座位旁。
“晓君,这同学……”安巴回看向爱丽丝。
她坐在椅子上,脱了鞋,抱着膝,红着眼,头转向窗外,像个被绑架的人质般。
冯晓军:“她叫爱丽丝,这家伙……算了,我跟你说说实验基地的事……我妹走前,我妈给她买了一台手机,她上车前,我打她手机,能通,她上车后,我打她手机,还是能通,可是到了傍晚,跟现在这段时间差不多吧,我打她手机,却通不了了,手机说对方不在服务范围,我一个星期之后打,还是通不了,几个月之后也是这样,她也没有打过电话回家,短信也没有发……妈去邮局给妹寄信,寄棉被,这些东西倒是寄了过去,我也很快收到妹的回信,她说那里一切还好,就是手机上不了网,打不了电话,可是过了一年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妹的信……”
安巴回:“这几年我也听到一些消息,说中央政府内部出了事,好像跟教育有关的……”
冯晓军:“……今年就是试验期满的一年,蕾申政府在官网上公布了实验生今年高三总考试分数,我知道,分数全都超过了七百预期分,但是接下来的事……”
安巴回:“新闻说他们搭飞机去克雷拉度假,结果飞机在今年的6月8日坠毁在拉尼娜郊区……”
冯晓军:“……‘6月8日下午五时’,这是飞机的坠毁时间,问题就出在这,我在6月13日,收到一封实验基地寄过来的信,信封里装着一张毕业照,这张照片我带过来了,就在行李箱里,我等会再给你看,那张毕业照上印着的日期很吓人,拍照日期竟然是6月9日凌晨……”
爱丽丝将头埋入膝盖内,身体抖个不停。
冯晓军:“我不知道是不是拍照的相机出了问题还是其他的,这张照片的拍照时间竟然在事故发生后……”
爱丽丝忽然尖叫了一声,说:“不要说了,好恐怖!”
冯晓军:“反正那个实验基地肯定有问题,这个错不了的——今年实验基地又在招实验生,这次政府肯定是顾虑很多了,他们说这次的实验生培训时间是一个月,并说实验生可以自愿报名,来回包车费,我这次去就是想查清楚那个实验基地,并……把我妹的骨灰带回家。”
大家一时都不说话了。
安巴回:“刚才我看到东边的磁悬浮国道上那么热闹……是在举办什么节目吗。”
爱丽丝:“‘状元进晶’仪式,‘状元’们是全国各地的精英学生,他们也是“实验生”,到达实验基地后,你们就可以见到他们。“
安巴回学,你也是实验生?”
爱丽丝:“不,我是游客。”
司机与乘务员阿姨回来了。
司机发动汽车,大巴车开始动起来,并渐渐地加速行驶。
突然,“轰隆”一声。
接下来,冯晓军听到的便是“嗡嗡嗡”的耳鸣。
他艰难地抬起头,四周天旋地转。
烟气非常呛鼻,令人禁不住咳嗽。
大巴车遭到了炸弹袭击。
汽车的车门被炸飞,可后果不仅如此,现在这辆车已经向左倾斜了很大的角度。
汽车甲板上的饮料瓶,纸箱,全都滑向左侧。
车子右侧的车轮已经离开了地面,高高的提起来。
冯晓军大喊:“大家抓牢!”
冯晓军的身上系着安全带,可除了他和司机以外,没有其他人系安全带了。
接下来的那一幕,实在惊悚!
学生们纷纷抓住椅子,抓住铁栏,他们可不想被抛出窗外。
空中漂浮着失重的玻璃碎块,车上学生的身体都打横起来,仿佛他们的脚被某种力量紧紧拉扯住,那股惯性是多么可怕。
冯晓军面前的安巴回和阿打壮紧紧地抱着椅背,爱丽丝则抓着冯晓军的两手。
冯晓军:“爱丽丝,你抓住,别放手!”
“乓啷,乓啷,乓啷”玻璃被砸碎,冯晓军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人掉出去。
大家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臭味。
厕所马桶里的脏水溅了出来!
大巴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号叫“呜——”
接着,“吱吱吱吱吱吱,砰——!!!”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