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姐见俺还不上钱,就和金狗睡觉……」
「啥?!」铁牛脑袋里「嗡」地一声响,将姐夫从地上提起来,像没二两重
似的,「你说啥?俺姐和金狗睡?替你还钱?」他叫嚷着,这太扯球蛋了,他不
相信姐姐会干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来。
「你低声些,莫不信!俺可是亲眼看见的,」姐夫突然有了底气,言之凿凿
地说,「那天……俺又来赌钱,回去得晚,天都暗了,远远地看见有个男人打开
门出来,一看……就是金狗,他到打开门又关门,像个老鼠一样贴着墙根走掉了
……」
「那是你疑神疑鬼的,人到你家里,就做了那事?就算是还钱?」铁牛还是
不信,金狗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万万不敢对他姐下手的。
「俺也不信哩!以为是眼花了……」姐夫见铁牛语气弱了下来,口齿也利索
了很多,「推门进去,你姐还在房间里穿衣服,按在床上一摸,逼上的水还没干,
一时气不过,就打了她一顿,以为这样就唬住她了可就在刚才……俺要出门的时
候,她说要到金狗家去借和面的盆……」
「呸!」铁牛朝地上啐了一口,打断了姐夫的话头,他自己也听明白了:姐
姐是主动给金狗投怀送抱哩!气得他拖过姐夫来,一脚蹬在屁股上,姐夫扑面倒
在了雪地里栽了个狗啃屎,他跳过去又补了两脚:「还不是你狗日的不争气!以
后,再敢动俺姐一手指头……俺就将你胳膊扭下来喂狗!」他怒冲冲地说。
姐夫灰头土脸地从雪里爬起来,身上沾满了雪,两条腿直打颤,目送着小舅
子大踏步地扬长而去,庙里有几个胆大的从墙头上探出头来,冲着他说风凉话:
「这世道啊!小舅子打姐夫,还真少见哩!」羞得他恨不得扒个地缝钻下去。
金狗在前院里杀狗,毛还没扒光,铁牛便撞开大门进来了,看了看他手中的
死狗,嘴里哼哼:「这大过年的,你要吃你老祖宗哩?!」
「猪要吃粮食!俺养不起……」金狗苦着脸说,将死狗放在血迹斑斑的石板
上,指着「嘿嘿」地笑:「这狗吃屎!只有这个了!」
要在以前,铁牛早笑歪了嘴,可今儿他没这个心情,掏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零
票子扔在地上,板着脸说:「给你!」
「这是作甚哩?死牛……」金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难看起来,他见铁牛这
架势,就知晓这钱会烫手,搓着双手不敢去捡。
「够不够?就这些,俺姐夫欠你的钱,两清啦啊!」铁牛生硬地说,伸脚踢
了两下散落在地上纸票,那纸票便像风卷树叶似的飘到了金狗的面前。
金狗一听是这事儿,心往下一沉,待要张口狡辩,铁牛早走出了院子,忙追
出来冲着他叫喊:「嗨!嗨……急啥哩?赌桌上的钱,没这么急的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儿往后,你再欺负俺姐,俺就把你的jī_bā割下来!」
铁牛回过头来,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没哩!没哩!」金狗摇晃着脑袋说,心头早凉下半截来,「俺两个……打
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要欺负了你姐,俺就是那死狗……」他挠着头讪讪地说,
铁牛再不说话,背过身去冷笑一声,走远了。
上苍并不因了要过年而止住雪花,依旧沸沸扬扬地从半空里泼下来,像漫天
的飞蛾一样飘舞。铁牛湿着两脚雪水迈进门坎,全家子正堵在烟雾腾腾的灶膛门
口向火,姐姐彩凤也早停止了哭泣。回到屋里,还是冷,脚尖冻得生疼,铁牛便
将一身的雪花抖落,挤到人堆里想沾些热气,哪知姐姐见他挤在身边,又开始
「嘤嘤呜呜」地啜泣起来。铁牛用眼角瞥了姐姐一眼,硬硬地嚷了句:「大过年
的……哭甚哩?!还哭……」
娘起身去将锅盖一揭,一锅儿的热气弥漫过来,淹没了姐姐的脸,哭声便听
不见了。待那烟雾散去,姐姐那张清秀的脸显出来了,眼框儿依旧红肿着,脸颊
上交错着泪痕,一头秀发乱糟糟地从肩上披散,竟比平日里动人得多。
「不就是为了钱吵的架么?俺已经给你还上了!」铁牛咕咙着,往灶沿挪了
挪贴在了温热的灶壁上。一想到姐姐和金狗睡觉,他脑海里便浮现出姐姐白花花
的身子来,一股邪劲儿在血液里奔窜着,不一会儿,胯裆里的东西如冻蛇一样苏
醒转来,伸展着绷满了裤裆,脆生生地发疼。
娘倾着身子摇着勺把儿,缭绕的热气遮挡了她的眼,没瞧见。翠芬见火要熄,
跑到外头抱柴草去了,灶门口就剩姐弟两个。
「你咋给他钱哩?不用给他的,肉包子打了狗……」姐姐说的是金狗,一低
头看见弟弟裤裆上顶起了一个小帐篷,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