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间里出来, 他也不敢在重新回到床上,拿了枕头后, 便躺在了不太舒适的沙发上, 开始,不由自主的漫长回味。
是的,回味,这次的梦,大部分他都记得很清楚, 梦中的冬长青,软绵绵的躺在他身下,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头高高的仰起,哪怕是紧闭着双眼,也能看到眼角的一抹挑粉和水痕,他就那样青涩笨拙的迎合着自己,任由摆布,乖顺至极。
兴奋时,那处也跟着湿漉漉的。
“该死……”修觉懊恼的站起身,再次进了洗手间。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记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会是冬长青!
真是疯了!
修觉一直折腾到了天亮也没有睡下,幸运的是冬长青起床时,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修总,早,早上好。”冬长青不像修觉,想不通他就不想了,躺那又睡了过去,等醒来时看到修觉的脸,就有点尴尬。
修觉只当他没了酒劲壮胆露怯,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后,背过了身,“去洗澡吧,然后出来吃早餐。”
“好……好呀。”
尴尬的气氛不断的蔓延着,整个早晨,两人都没有说几句话。
冬长青在沉默中,一连吃了七个荷包蛋,喝了两盒牛奶。
荷包蛋是修觉煎的,他明显不擅长下厨,荷包蛋一点点味道都没有,要不然,冬长青还能再吃三个凑整。
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早上吃鸡蛋了。
每天都是馒头花卷小米粥。
修觉在他放下筷子后问道,“吃好了?”
冬长青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嗯!”
修觉嗯了一声,也不看他,起身收拾碗筷。
趁着这个功夫,冬长青终于有机会观察一下修觉的公寓了。
这里要比郊区别墅装修的精致很多,大到地板和墙壁,小到桌上的摆件,都有种高级的感觉。
不过冬长青注意到,在电视柜上,放置着一个相框。
是全家福。
一共五个人,一对较为年老的夫妻坐在沙发上,中间是一个小孩,后面站着则一对年轻夫妻,其中,男子的脸和修觉有八分像,不过修觉要长的更为冷峻。
冬长青十分的好奇,忍了又忍,终于开口打破了尴尬,“修总,那是谁啊?”
修觉回头,见他指着相框,淡淡道,“我家人。”
“家人,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除了修觉以外,冬长青最熟悉的人就是王姨了,那可是整日里把家人挂在嘴边上的主,冬长青连王姨三舅的大儿子有几个孩子都知道,正因如此才会提出这样的疑惑。
修觉并没有多大反应,只说了一句,“都去世了。”
“……”冬长青一瞬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冬长青闭嘴了,修觉却打开了话匣子,把他筷子放到洗碗池里后,在冬长青的对面坐下,“我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生来不凡,注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你会相信这些吗?”
冬长青太信了,修觉命硬他早在惊忧谷的时候就深有体会!哪个算命的算这么准,也给他算算姻缘好了!
冬长青虽然这么想,但也知道不能这么说,“你问我这个干嘛……”
他不接茬,并不能阻碍修觉继续说下去,他垂下眼眸,深藏情绪,只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道,“我家人都不信,那张全家福,是我满月的前一天照的,我满月宴当天,爷爷查出了肝坏死,你知道什么是肝坏死吗?仅仅几天的时间,浑身上下就一点血都抽不出来了,爷爷走以后,奶奶心脏病发,也跟着去了……我父母不得不信算命先生的话。”
不知为何,冬长青的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好像,有一丝丝的抽痛,转瞬即逝,来不及察觉。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欠,问那个问题,“修总……”
修觉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机会,不愿意就这样停下来,“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被父母抱过,甚至很少说话,即便如此,四年前他们还是出了车祸。”
想到自己的前半生,修觉甚至有些想笑。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只当爷爷奶奶的死是巧合,理直气壮的怨恨了父母二十余年,可冬长青的出现,让他的怨恨让他的理直气壮,都成了笑话。
家人的死,就是因为他,这一辈子,他只能这样活着。
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
把冬长青赶出别墅那天,多少也是这些坏情绪在作祟。
“抱歉……我说的太多了。”修觉浅浅的吸了口气,又尽数舒出,感觉心里轻松不少,他抬起头,不知何时,冬长青站在了他身侧,正在对他笑。
“没事,修总。”他甜甜的说着,阳光明朗,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然后弯腰抱住了他的肩膀,“就算你命硬也没关系,我不怕死的呀。”
那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