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道：“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君子幽兰笑了，君子幽兰笑起来很美，尽管是苦笑，也依然别有一番美态。“我真的太不了解你了。”

无欢道：“彼此彼此。”

“你还知道什么？”君子幽兰缓缓坐下，凝视着无欢的眼睛，缓缓道。

无欢并不闪躲，同样凝视着君子幽兰的眼睛，道：“我还知道今天是腊月十六。”

君子幽兰道：“你真聪明。”

“腊月十六？”一旁的狂澜却再也忍不住了，炉火已完全熄灭，他已无法再看下去，所以他终于回过头来。

无欢道：“对，我们睡了七日。腊月初九，到腊月十六。”

狂澜怔了怔，接着了然道：“我明白了，那天那炉火里烧的是‘睡七日’！杀那些人，烤那些肉，摔那些酒，就是为了掩盖睡七日的味道。”

君子幽兰道：“你也很聪明。”

无欢笑了笑，又道：“我还知道你是宫本剑藏的女儿。”

君子幽兰道：“不错。”

“蓬莱剑圣宫本剑藏？”狂澜又怔了怔。“你是他的女儿？蓬莱唯一剑圣的女儿？”

君子幽兰道：“是！”

“昔日我初到蓬莱，曾挑战过无数蓬莱剑客，宫本剑藏也在其中。”无欢再次饮下一口茶，继续道：“论剑，我输他七分。论身法，他输我七分。”

君子幽兰道：“不错，确实如此。父亲并不是你的对手。”

无欢道：“不，我只是依仗身法，才和你父亲打成平手。”

“你从不用剑，我知道。”君子幽兰道：“你和我父亲比剑，都能战成平手，若是你用其他适手的兵器，父亲绝不是你的对手。”

“据我所知，蓬莱剑客一生追寻剑道，为剑而生，为剑而死。”茶壶已枯，狂澜又放进茶叶，准备再泡一壶，口中同时道：“尤其是你父亲，你父亲为了剑道，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由此才诞生了一代剑圣。”

君子幽兰脸色变了变，道：“不错。”

狂澜接着道：“蓬莱剑客，一生求败，一生求死在别人的剑下！蓬莱剑客最尊重的，便是对手。蓬莱剑客于对手的尊重，甚至超过剑客的生命。”

君子幽兰道：“一点不错，这就是蓬莱剑客！”

狂澜道：“那你们这次为什么这样做？”

君子幽兰道：“因为我们不仅仅是剑客。”

狂澜道：“哦？”

“他们是剑客，也是忍者！”这是无欢说的话，这也是无欢的结论。

君子幽兰的脸色又变了变，道：“对极了。”

无欢的结论完全正确，狂澜就彻底震惊了，“忍者？这世上最可怕的杀手？”

君子幽兰道：“不敢不敢。”

“厉害厉害。”狂澜毕竟是狂澜，瞬间便已压下心中的震惊回过神来，大笑道。

无欢道：“狂兄都说它厉害，它就一定是极厉害的。”

狂澜大笑道：“我们两人在中洲也算少有扛手，如今转眼却沦为刀下鱼肉，你说，它厉不厉害？”

无欢道：“厉害极了。”

“不可否认，它确实有它的厉害之处，有史以来，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它的屠刀之下逃生。”君子幽兰道：“关键是现在有一种机缘，或许能让它更厉害！”

狂澜道：“哦？它还能更厉害？”

君子幽兰道：“是！”

狂澜道：“怎么个厉害法？”

君子幽兰道：“可以肯定不仅有史以来没有人逃过它的屠刀，从此以后，也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过！”

狂澜道：“也就是说，有了这种机缘，它就真的足以杀死天下任何一个人？不管过去，现在，将来？”

君子幽兰道：“不错！”

狂澜道：“机缘就在我和无欢身上？”

君子幽兰道：“不，机缘只在无欢一个人身上。”

狂澜道：“哦，不关我什么事就好。”

君子幽兰道：“与你毫无关系。”

狂澜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走吧。”

“她若肯让你走，又怎会请你来？”无欢苦笑道。

茶已煮好，狂澜缓缓为三人倒满了茶，再次缓缓开口道：“与我毫无关系，又不让我走，是什么道理？”

“她怕你救我。”无欢道。

狂澜道：“有道理。”

无欢道：“你知不知道我身上的机缘是什么？”

狂澜道：“我知道。”

无欢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狂澜道：“法！你一身不知来自何处，不知师承何人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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