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电话已断,声音消失,骋伟紧握手机,舍不得放下。
听到她的声音,令他心情更加沉重。
她的声音,不似往常清脆开朗,悠悠的似很遥远,似有一种难言的忧愁,甚至搀杂某些无可奈何的叹息,丝毫不像即将结婚之人所拥有的那般兴奋幸福。
她怎么了?他担心起来。
他斜靠在床上,保持刚刚通话姿势,等待手机能奇迹般响起。
通话仓促结束,她应该解释原因。
两小时之内,手机响铃几次,然而,都不是她的。
骋伟绝望,茫然。一连几天,泡在酒吧,舞厅。时时酒气冲天地回家,竟然毫不介意地在张言其面前经过。
张言其注视儿子失魂落魄的背影,老眼模糊。
着急,心痛,希望他主动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连等十几天,他我行我素,继续如行尸走肉,更加沉默。
报刊上,视频上,周韵韵和张骋伟的桃色绯闻,铺天盖地。张言其曾经动用人力阻止,无奈那些杂志以八卦娱乐为生,消停一段时间之后,近期又如雨后春笋般复出,越说越像越玄呼。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莫非他们两个年轻人真有这层关系。张言其疑惑。
韵韵他从小看到大。女孩漂亮,善良,爽直,懂事。小时候爱撒娇,粘人,长大后,这些坏习惯全好了,独立性强,工作能力一流,是骋伟的得力助手。她父亲是他的心腹和朋友,如果他们真能成为一对,他求之不得。
张言其找到周韵韵。
“韵韵,工作怎么样?还顺手吧。”他问。
“承蒙董事长的抬爱,很好,很顺利。”她恭敬回答,声音甜美,表情得体。让张言其看在眼里,爱在心里。
“孩子,谢谢你这么帮骋伟,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他由衷感谢,然后切入正题,“这段时间,他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有啊。”韵韵惊讶。
“那感情上呢?”他又问,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跟我只谈工作。”她脸色一暗,心情不佳,“我也看出他精神恍惚,心不在焉,问过他,他说没事。”
听周韵韵说完,张言其更加着急。
他的失魂落魄与她无关,与工作无关,那是什么事干扰他的理智,左右他的情绪?他这般无精打采,一撅不振,长期下去,怎么办?
“骋伟,瑞雪惹你生气了?”他想起另一件事,直接问儿子。
他是什么人?董瑞雪携带吴雅来他家的用意,他一看便知。
吴雅那姑娘外表可人,伶俐机敏,初次接触给人印象胜过周韵韵。如果她的品行如同她的美貌一样端正,也是儿媳的理想人选。
他知道儿子情绪与吴雅无关,这样问,只不过找个借口询问而已。
“没有。她从不惹我不开心。”骋伟说。
“那你对她带来的女孩不顺眼?”张言其绕弯试探骋伟的心思。八
“没有,她们都很好。”骋伟说。
“这段时间,怎么了?”
“爸,”骋伟震惊,父亲看出来了。
注视父亲两鬓华发,他眼睛模糊。他重病在身,风烛残年,还一直为集团为他拼命,而他竟然沦陷在儿女情长里,自甘沉落。
“我这么大了,还要你操心,对不起。我真没有事。这段日子,我在思考一些事情。”
“有事情不要只想不做,天天纠缠,哪来的精力做其它的?”张言其走近他,为他整理翻卷的衣领,顺手摸去粘在他外套上一根细小草枝,继续道,“骋伟,不管私事公事,都要杀伐果断,才能成大器。”
“爸!”骋伟好想告诉张言其一切,却不知如何开口,“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上次救你的女孩现在怎么样?有时间让她到家里来玩玩,我要当面感谢她。”张言其突然问他。
不为韵韵,不为工作,不为吴雅,难道是那个女孩?
骋伟一愣,沙哑回答:“她很好,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她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去!把她追回来。”张言其喊。
知子莫如父。
提及那个女孩,尽管骋伟佯装平静,但目光里那痛彻心扉的光束,落入张言其的眼睛,清楚明白。
原来那个女孩才是儿子萎靡不振的根源。
儿子与韵韵无缘,虽然他非常惋惜,但他决不能让儿子步自己的后尘,与心爱的人天各一方。
不管那个女孩是仙是人还是妖,先稳住再说。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他至今还在后悔当初未能及时留住骋伟母亲,阻止悲剧发生,一辈子生活在痛苦和内疚之中。
“爸,那个男人她暗恋两年,一直围着他转。我追不回来了。”最后一次跟心桐对话犹在耳旁。骋伟信心全无。
张言其一愣,是怎样的女孩?这般高傲,连他这么优秀的儿子都视而不见。
“你告诉她你的心意了吗?”张言其不相信。
“那天在电话里,她说她想要个家,我说我给她。”骋伟说,“她没有反应。”
“就这句话?还是在电话里说的?”张言其吃惊。
“嗯。”
“你这个混小子,最起码当面跟她说清楚,再看看她的反应如何才能知道真实情况。我这个老头子都知道的浅显道理,你不懂?”张言其眼睛一横,他的儿子竟然儿子智商高情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