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让皇帝搓磨,他就够憋屈的了,可不受这老奴的骂。
皇后早在殿里闹腾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声响,她一半是气的,一半这些日子来身体便没有调养好,脑袋昏昏沉沉自咸熙宫回来就眯了一小觉。却不知醒来已经闹到了这般地步。
高洪书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向来与人为善的主儿,能让陆嬷嬷给激成这样。陆嬷嬷也算身负神功了。
皇后前呼后拥着走了出来,不经意地扫了眼眼泪哗哗往下流的陆嬷嬷,她爱用宁兰,就是宁兰能分出轻重。总与她在一个节奏上。这陆嬷嬷别看年纪大,在宫里这许多年,先是服侍过先皇的宠妃,后来调到她身边平时还不显,渐渐那股子霸道劲儿就冒出来了。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陆嬷嬷是朱家的人,她真当是太后送到她身边儿来作死的猪队友,各种挖坑给她跳呢。
她与皇帝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其实是朱家与皇帝的矛盾,他们怎么撕破脸都好,牵一发动全身。没有人敢在没把握的时候一招就掐死对方。可她这一个老嬷嬷得瑟个什么劲儿?别说高洪书踢死她,一个蔑视圣意就够掰掉她的脑袋瓜子了。
“传陛下口谕,皇后在咸熙宫不敬太后,昭阳宫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宫。”高洪书扬声传皇帝口谕。
直到这时郭嬷嬷远远听见殿里的打斗哀嚎声总算是停了下来。这才姗姗来迟,忙不迭地拜见皇后。
“太后掌管宫务没有凤印多有不便,于是,特遣了奴婢来取凤印,望皇后体谅。”郭嬷嬷未语三分笑,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皇后不禁冷笑,缓缓走回上位坐下。
皇帝和太后这是不愿她过继杨氏的儿子。变着法儿地把她给圈起来,少扯他们后腿呢。
朱德音食指有节奏地敲打扶手,细长的眸子亮的有几分诡异。她冲着高洪书露出嘲讽的表情,“不是本宫信不过你,本宫为一国之母,冒冒然一句话就想将本宫禁足。本宫若是这么轻易就信了,不是太大意了吗?万一哪天,有心人有样学样,一个口谕让本宫悬梁自尽,本宫是信。还是不信?”
高洪书一愣,没想到皇后会在口谕上做文章。
皇帝没来真心是皇后的福份,否则皇帝那张贱嘴,分分钟损皇后个爆头,真把皇帝惹急了,他那欠手就能直接上去。不过是强弩之末,皇后何若非闹到人脑袋打出狗脑袋的境界,趁着皇帝没失去理由自己冲上门来,悄悄地关上宫门过日子,皇帝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也就罢了。
“高总管回吧,不若请皇上写道圣旨下来,让本宫知道自己空间犯了怎样天大的过错,也好对着圣旨日夜忏改编,赎己之罪。”朱德音冷冷地道。
殿内鸦雀无声,一众宫人全都没有料到皇后会有这种气场全开,硬着脖子和皇帝打破头的一天。
“对,你这阉货还是请来皇上的圣旨再来对皇后娘娘指手划脚吧。”陆嬷嬷捂着心口窝,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还口。
“小的遵命。”高洪书阴冷的眼神在陛嬷嬷脸上滑过,冲着皇后躬身施礼,转身头也不回就走出了昭阳宫,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堆的人。
陆嬷嬷由两名小太监扶起身,疼的直哎哟。“娘娘,您做的对,人善被人骑,马善被人欺,您就是太好说话了,连这帮阉奴都敢在您面前大小声。”
两小太监恨不得当下就松了手,把她那张老嘴给摔掉地上。
朱德音冷冷地瞥了陆嬷嬷一眼,陆嬷嬷激灵打了个寒颤,将满肚子赞扬的话全咽了回去。
郭嬷嬷是由皇帝以太后的名义派过来的,眼瞅着高洪书灰溜溜地让皇后给撵了出去,她这左右为难,不知是该跟回含章殿,还是硬在这儿挺着要凤印,顿时满脸纠结。
“皇后……”
朱德音浅浅一笑,苍白的脸上却满是冷意。“凤印事关重大,皇上是信任本宫才交到本宫手上,若太后有意取过去使用,不如也请皇上下道旨意,也省得本宫到了皇上跟前不好说话,万一皇上责本宫怠慢便不好了,嬷嬷说,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