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小石头的哭声了。”
顾宜芳一把拉住谢玖,“孩子哭了有奶娘呢,这点儿事也要你着急忙慌的赶去?看她们得力就留下,不得力就撵了出去。”
他留下宁安宫的奶娘可不只是身家清白,性命都攥在他的手里,不管是俸银还是赏赐也是宫里独一份儿的高,这要是再不尽心,好好服侍小主子,他直接叫人打断了腿扔出宫去。
谢玖毫不意外甩胳膊走,皇帝就能出门给她拽回来——这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让满屋子宫女太监看了笑话,脸上一个赛一个憋的通红。
“陛下,你当然符合。”谢玖掷地有声地昂头,“我就喜欢对我好的!你对我这么好,我自然喜欢你。”
顾宜芳怔了怔,这算什么喜好?
身高、样貌、家世、才学都不在她考量范围,就只对她好就行?若是个丑八怪,外带好吃懒做,不事生产,龌龊小人也行?
谢玖心急去看紧跟着哭出二重唱的豆沙包,凑到顾宜芳嘴角亲了亲,低声道:“今天身上干净了,晚上……”
果然,顾宜芳口口声声道:“你不能这么惯孩子,他们哭就让他们哭,自有奶娘去管。”然后面带喜色地松开了铁钳子一样的手。
谢玖默默地冲皇帝竖起了中指。
她走出房门,便见高洪书领着玄空进了正殿,龙凤殿的哭声在厅里听得越发明显,高洪书到了近前连忙躬身施礼,谢玖虚扶一把,连忙走进了侧屋。
玄空不知皇帝从何而知张妃让人给夺舍,或者只是他胡乱猜想,便也不敢随意搪塞,只道他门内仅此一法,却不知是否奏效,若皇帝需要,他可再回去找些古籍参考一番,再来回禀皇帝。
不管怎样,玄空落了个态度良好。
顾宜芳沉吟半晌,张修盈追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的老鬼在宫里四处飘,他总不能让谢玖满宫里找鬼玩儿,只这玄空忙活了一晚上,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他道:“那你再想想办法,有事朕再召你进宫。”转头让高洪书赏了一百两银子把玄空又给送走了。
高洪书顶着个乌黑的大眼圈这个羡慕,明明是个江湖骗子,或许小有手段,就把整个皇室外带贵族王公的荷包横扫一片,他就是当两辈子太监总管也赚不到那许多的银钱。
“永福宫那里怎么样?”顾宜芳问道。
高洪书原本上下眼皮直打架,一看到皇帝腰板也挺直了,精气神也都附体了,眼睛也冒绿光了。
他一五一十地把永福宫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手下太监向永福宫宫人打探闲聊来的情报。“庄妃最近和永福宫走的近,天天拉着张妃念经,说二皇子总哭是因为宫里不干净,庄妃为表心意也要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经。”
顾宜芳失笑,这要是庄妃念经把张妃身上的野鬼给念跑了,还算是大功一件呢。
“张妃……有什么反应吗?”
高洪书瞅着皇帝,字斟句酌地道:“张妃看起来,一直在忍耐,随时到极限。”
顾宜芳不自觉地摸了摸谢玖刚才亲过的嘴角,“庄妃看起来像个没心眼儿的二百五,可这宫里的女人都跟披着层别人的皮似的,朕也搞不清楚真假,你叫做多看着点儿,两个妃位的走这么近,不是沆瀣一气地坑别人,就是俩人撕破脸打成一团。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别让她们闹出什么笑话。”
顿了顿,他才低沉了嗓音道:“派几个人去通知大臣,明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