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雨晴点点头,当先而行。两人顺着大殿一角的楼梯,步上阁顶。
如诗如画相顾一眼,便站到了通天阁大门两端。
“姐姐,我发觉晴姐和晓月姐仿佛……仿佛……”
“仿佛什么?”
“仿佛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隔阂。”
二人一时无声。
良久,如画又道:“晴姐仿佛对救她之事并不热心。”
“我也有此感觉。”
“姐姐,你说晴姐会将黑柴逐下山去么?”
“不会吧……”
“姐姐,我觉得晴姐对黑柴有些敌意。”
“黑柴现下性情有些跳脱,恐怕晴姐不会喜欢。”
“可是,为什么我会……会觉得现在的黑柴好呢?”
“小丫头,思春了么?”
“哼哼,你难道不喜欢和黑柴在一起么?”
……
潘不解回到柴房,见风凉处的《剑器》和《霓裳》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将之收起,压到枕头下面。枕着头,怔怔望着屋顶,思索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直到沉沉睡去。
朦胧中,潘不解忽然坐起,朦朦胧胧,发现矮凳上坐着一人。
“是谁?”
那人却娇笑道:“我以为你现下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怎么没有算到我会来?”
棠晓月?!
潘不解眼下的视力,即便在黑夜里,也可以看得如白昼般清楚。待醒来时的眼光一适应,潘不解便发现那人果然是棠晓月,她正优雅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眸中含着一丝有趣。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晓月姑娘这般夜闯男子卧房,可是对我有心么?”这女子,腰肢柔弱,肌肤嫩白,虽不及霓雨晴那等人间绝色,却也漂亮至极。
棠晓月不答,只笑盈盈看着他。
潘不解忽地一笑,挽了挽身上衣衫,有意将床让开半个,满脸羞涩地看着她,“长夜漫漫,月色撩人,难道姑娘就打算和我这样坐一夜。”
棠晓月咯咯笑道:“你真的是黑柴么?”
潘不解掀开身上的薄被,坐到床沿,笑道:“是与不是,你来验一验步就知道了么?”
棠晓月摇头道:“哎,以前的黑柴你使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的。若非我已经认识了你几年,对你的声音和模样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我真的不会相信你就是黑柴。你这般变化太过突然,莫非你被谁附体了么?”
潘不解心中一跳,故作惊慌,道:“你这么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棠晓月娇笑道:“呸,自以为是……黑柴,今日在通天阁门口,那天穹门四人,真是你杀的么?”
“你教过我武功么?”
棠晓月摇头。
“那我真的是天神附体?”
棠晓月道:“我倒更愿意相信你是霓裳派先祖附体!你可知道,那玉颜珠已经丢失了多少年了么?你若不是先祖附体,怎会这般容易就找到了?”
潘不解心中一沉,如诗如画这两个小傻妞,这么快就将好东西交出去了,“后山的飞瀑后,有个石洞,我砍柴的时候,滑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了那玉颜珠。”
棠晓月笑道:“这倒是巧得很。”
“你这大半夜的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么?”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棠晓月忽然凌空一掌拍向潘不解,内力激射,带着一股磅礴气势铺天盖地向他卷去。
潘不解想不到棠晓月会忽然出招,或者说即便他知道,也无法躲开。“轰隆隆!”床榻崩倒声和潘不解的惨叫,响成一片。
“臭婆娘,你疯了。”
潘不解狼狈地从一片狼藉中爬起,横眉怒目。那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渗出鲜血来。
棠晓月皱了皱眉,心中满是疑惑不解,潘不解就那般被她一掌轰进了渣滓堆,而她可以清楚地知道,这番情形绝没有虚假。这等实力,就和一寻常百姓一般无二,漫说杀掉天穹门的四位游仙上品的剑士,便是连一般的真武之人也打不过。
“我要是只有你这等实力,我通常都会安安静静的。”棠晓月淡淡道。
潘不解一愣,反而笑了,擦了擦脸上伤痕,干脆一屁股坐到已经塌陷了的木床上,“你说得对,自从你上次将老子骗到山上来做苦力,老子就该认命的。”
“哈,你还在计较这个?”棠晓月轻轻一笑,“不过,虽然刚才那一击未能看出你真正的本事,我还是以为通天阁门口一斧是你所为。”
潘不解讶然道:“为什么认定是我?”
“霓裳派阖派上下,全都与往日无二,唯独你……变得太多。还有一点,这门派之中,并没有谁会无聊地去使用斧子做法宝,倒是你这个劈柴的嘛……”
潘不解傻呆呆看着棠晓月,还有这种联系推理方法?“那黑白二圣不是说了么?仙剑门,是仙剑门!”
棠晓月摇头笑道:“别人或许会以为是仙剑门,我却知道,绝不是仙剑门。”
“你怎么知道不是……”潘不解满面嗤笑,忽地脸色一凝,指着棠晓月,哑声道:“你……原来你和仙剑门有联系。”
“是,那应三杀便是我让仙剑门邀上山的。”
“哈,好,好得很!原来老子挨那一斧的正主在这里。你总不会是要告诉老子,那几个杂碎就是为了来杀我的吧?”
棠晓月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