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涧脸色数变,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动手,且不说自己能否打得过这清瘦少年,就算自己能将他杀了,这东林村才几户人家?难保自己不会泄露行踪,到那时便会是大祸临门。
天穹派,那是何等的威名赫赫!
“兄台说笑了,在下乃是知书达理之人,怎会行那凶顽之举……”说着,殷承涧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将内里的银两尽数取出,和先前的银子一并塞到潘不解手中,道:“对不住,在下所带银两便只这些,但请兄台高抬贵手。”
近百两银子,放在手中,那便是一大摞,沉甸甸的。
潘不解一颗心嘣嘣直跳,既有对既得银子的激动,也有杀机消弭后的庆幸,但他都强自压制住了,只淡淡道:“罢了,谁叫我这人心善呢?殷兄请放心,此事在下便在睡梦中,也决计不会吐露半个字。打扰殷兄好事,罪过,罪过,殷兄你继续,在下有事在身,就不多耽搁了。”
现下哪里还有心情继续?!
殷承涧心中苦笑,双手一拢,施了一礼,道:“仁兄慢走!”待潘不解走得人影不见,才忽地想起一事,“哎呀,我怎地如此糊涂,竟然忘了问他姓名!”
一转过殷承涧的视线之外,潘不解立即拔腿飞奔,口中大念‘阿弥陀佛’,以自己来时被瞎子砍死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恐怕是没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等说法的。
待发现后面殷承涧确实没有跟来,潘不解一个砰砰乱跳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随之而起的就是难以压制的狂喜。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潘不解心中确然升起一种要拿起一颗放到嘴中咬一咬的渴望,便如在前世的影视中看到的那样。现下他总算明白了,前世那种守财奴的模样,决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会如此。
待再走一阵,脑子忽地一醒:“老子这是干什么来了?不是要去阿兰家么,难不成要拿着这白花花的银子过去?”
想到这里,潘不解立即四处打量,待见到一颗隐秘的矮松,心中立时一喜:“我先将这银子藏起来,回来再取。”当即四下打量是否有人觊觎,待确定无人之后,便刨了个坑,将银子埋好,并在上面敷上青草,作了伪饰后,才吹着口哨往阿兰家去了。
阿兰家在村西最后一间,潘不解敲门过后,出来一老妇开门。见是潘不解,那老妇脸上本来淡淡的笑容忽地一收,冷冷道:“原来是黑柴来了!”
潘不解一愣,心道:“看这情形,这黑柴很不得未来丈母娘的喜欢啊。”当即讪笑道:“是是,我娘叫我过来一趟,除了拜望二位老人家,还顺道看看阿兰在不在!”
“阿兰上山打猎去了,你先进来坐一坐罢!”
潘不解进屋,见里面的屋檐下挂了许多兽皮,一个精干的小老头,正在屋角剥着一只野猪。
“阿兰爹,黑柴来了!”
老头回头望了潘不解一眼,“哦”了一声,又自顾自对付那野猪去了。
潘不解尴尬之极,口中连叫‘晦气’,心道这般做人家姑爷,实在无趣得很。待要将手中包裹递过去,却发现阿兰娘根本不在意,只叫他自己随意,便自忙自去了。
他娘的!
潘不解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心道老子本就没想过要当你家女婿,你们这般做法,也实在太过分了一些。你们家女儿纵然长得天仙一般,老子也不要了!
何况,阿兰再美,能美得过咱家如诗如画么?
一想到那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姐妹,潘不解心中就一阵火热——那可是纯天然的极品小萝莉啊,待长大了,左拥一个,右抱一个,岂不是要了老子的老命?
将手中的包裹放到屋檐下的矮几上,潘不解对阿兰娘道:“伯母,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便回家了。”
阿兰娘闻言,心中更生厌恶,这人既然巴巴的前来,什么活计也不做,说了不到两三句话,竟然就要走了,这等人岂能是自家女儿的良配?“阿兰上山打猎去了,你不等她回来么?”
刚才进门之时,潘不解未曾在意,这时再听,才醒悟过来,讶然道:“阿兰一女子,竟然独自上山打猎么?”
阿兰娘一边干着手中的活计,一边应道:“你今日才晓得么?也不知道你在山上那个破落门派里都学了些什么?村中便只咱们一家猎户,自不会有人相伴,这两年阿兰爹身子不太利索,便只阿兰独自上山了。她心肠好,时常接济村中人家呢。”
“哦,哦!”潘不解连连应声,忽地一个激灵,张口结舌道:“伯母,你说咱们村中只有一家猎户?”
阿兰娘翻个白眼,“要是猎户多了,哪来那么多猎物?”
潘不解闻言几乎晕厥过去,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树林中的女子,便是一定是阿兰。而自己,便是那个脑袋上绿得发光的倒霉蛋未婚夫婿,更妙的是,自己竟然讹了奸夫的银子。
你娘个蛋,我还以为那银子是白色的,却原来绿的发光!
潘不解大呼晦气,老子到了这世界,尽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就不能有一点能够振奋人心的消息么?罢了,反正我也没将阿兰真当作自己的媳妇,又何必在意她做了什么?
不过,这婚约,得赶紧回去和老娘商定后退了。
想到这里,潘不解道:“伯母,既然今日不巧,我就不等阿兰回来了,我改日再来吧!”
阿兰娘点点头,见潘不解已经转身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