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水路回到太原后直奔皇宫。。
闻昱丹亲手拿了个用布包得紧紧的小包裹,只带了皇后和江轩前往太上皇所住的怡然殿。
殿内安安静静的,仿佛无人一般。
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压制着跳得一下比一下急的心跳,闻昱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
屋里除了安和外没有一个伺候的下人,只得一个苏嫔在那里守着,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半点动静。
“回来了。”听得脚步声,苏嫔回头,起身站了起来。
“御医怎么说。”
苏嫔看到江轩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回皇帝的话,几步走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你快给太上皇看看,你比御医要厉害,我要听你说。”
江轩一个巧劲挣脱开来,什么话都不说就上前号脉。
半晌后收回手,眼神平静的看着眼前天底下最尊贵的几人,说出他们绝不想听到的话,“油尽灯枯,药石无救。”
苏嫔却反而冷静下来了,擦了擦眼角又坐回原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皇上,太上皇一直在等您。”
闻昱丹走近了,看着床上瘦小得仿佛就剩一把骨头的老人,小时候,这个人每每给他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那时候他觉得他的父皇好高大,但是不喜他。
后来在这后宫倾轧中挣扎着长大,看他对二弟好,他心里充满怨恨,只恨不得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拉下来,让他也痛苦。
再然后被逼宫,他身体尚还没大好便却又以雷霆之势给他扫平了路,一手将他扶上帝位。
那时他才感觉到了一点这个男人冷厉的外表外对他的舐犊之情。也才有了后面的和睦相处。
要说父子之情,却是在这几年攒下来的。
可现在,在他才感受到父爱没多久的现在他又要永远的离开了。。
这半年他的身体明显不行了,父皇也曾说过还能活这么久已是老天垂怜,可是,他心里怎么会那么难受呢?
“回来了。”
一直沉睡的人突然睁开眼,临死滞饽芨芯醯奖鹑说那樾鳎知道儿子对他有不舍,他脸上居然有了笑模样。
“扶我坐起来。”苏嫔退到一边。闻昱丹忙上前半抱着已没有半点力气的父皇抱起来一些靠着床头。
“坐着和我说说话。”
此时就是一家人的最后话别,江轩识趣的想要退出门去。
“等等,江大夫,。”
江轩回头,对上那个精神好得过了头的老人的眼睛,“这几年的命是你替我挣来的。多谢你让我过了最心安的几年日子。”
江轩深深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并将门给带上。
“江轩的后人只要没大错,你就放过一次,当是替我还他人情了。”
“是,父皇说过的话儿臣都记着。”
“你啊,我原本担心那些年将你磨得太过冷情。现在看着却难得的重情,和祁家小子有关系吧。”
“父皇,他现在是闻家的人了。”
太上皇不接他的话,平素话不多的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道:“何为寡人?没有牵绊。对谁都能狠得下心来才叫寡人,为帝,你现在不算合格,一开始我便说过你不应和祁家小子交情太好。那于你不利,可你待他始终不同。
以前我一直想。等你被背叛一次痛一次你就知道了,便能当个合格的帝王了,现在看来却是我不如你,祁家小子当是祁家的异数,被那样教养长大,却偏偏天生重情,你们两人从小就在一起互相支撑着走过来,倒是互相影响了。
是我小看了他,换成谁都做不到他那样放弃太原这边大好局面去接手兖州那个烂摊子,可他偏就去了,还将全副心神都投了进去,做得热火朝天,哪地儿的州牧碰上天灾不是向朝廷哭着要银子的?一层一层刮下去,真正帮上百姓的又有多少?他倒是也要了,可你拨的那点赈灾银子哪里够,他却仗着有个夫人在后面帮着,居然硬是撑了过去,我有些理解你为何看重他了。。”
轻咳一声,喝了一口闻佑送到嘴边的茶,摇头示意不要了后又继续道:“自从知道琳琅阁是华氏的后,我特意派人详查了华氏一番,那样一个人,在小小年纪就能够做出诺大个琳琅阁,不可能那般寂寂无名,可她就是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要不是阴差阳错之下踏进了太原这个圈子,因着一些事曝露了自己,到现在外人也只会以为她是个身手好的巾帼女英雄罢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下来我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从小就着男装混迹于市井,敢带着几个人就驶船出海,在背后出谋划策让华家一日比一日强盛,将华家凝聚成一个拳头,家业越来越大,三兄妹感情却没有一点变化,由着最小的华氏去分派而没有异意,放任她爹将大把银子撒出去,水声都听不到一个,年复一年这么下来,就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这样的女子却寂寂无名,就是当时才定下亲事时你派去查的人也没能查出一点半点来,足可见华氏段数之高。”
“父皇,她没有野心,绝不会危害到南朝江山。”
“你不用这么急着替她说话,我知道她不会,你那些想法也收一收,她骨子就有股侠气,天生属于江湖武林,真要将她圈养着她会如同脱了水的鱼,活不了多久。”
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太上皇稍微停顿又道:“祁家小子有了华氏无异于是如虎添翼,要是其他人自是得防着,甚至绝了后患,可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