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雪地上只留下两行亦步亦趋的脚印。我妈的预言梦就这么飘散在了空中,被落下的白雪覆盖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梦会成真。
……
认识岳溪的那一年,我正好大二。
岳溪是我朋友的朋友,考上我们学校以后,听说我拿了全奖就读,于是加了微信,一口一个学姐,叫得十分亲切。
整个暑假我们都保持着很好的联系。
那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参加了一场音乐节,之后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假期,也就懒得再来回折腾。假期里我的朋友大多回家去了,我自己除了练琴没有别的事情,一闲下来就扎进楼下的书店里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
从《abc谋杀案》开始,我捧起第一本,就再也停不下来。
八月份一整个月,我一本一本的,几乎把书店架子上的阿婆小说看了一个遍。起初是因为我猜不出真凶,每一次的结尾都令人大感震惊。后来是因为我喜爱阿加莎英国式的幽默和隐喻,那令我觉得文化感十足。
岳溪是八月底从国内飞过来的,不得不说,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与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我是看过她的照片的,大家闺秀一样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有一个浅浅的小梨涡。打扮总是很清雅,超凡脱俗的,朋友圈里都是去天南海北旅游的照片。
岳溪飞过来的时候,我便提出要去机场接她。留学生长途跋涉地从国内飞过来,带的东西一定不少。但她却笑说不用,有车来接她,让我在酒店门口等她就好。
酒店是我帮忙预定的,就在我们学校门口,离我家也很近。岳溪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从车子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我。
“小满!”
她向我跑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岳溪的个子同我差不多高,穿一双平跟鞋,短裙下的小腿又细又长。上身是一件真丝质地的格子衬衫,配了一件米色的长风衣。她的头发很长,直到腰际,耳后的碎发上还别有一枚精致的小发夹。
借着灯光,我在夜色里看清她的脸。同照片上的样子有些出入,少了点雅致大方。不施粉黛的自然肤色让她整个人都多添了些青春的活力。
她也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笑起来,甜甜地说:
“小满,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运动风。”
我低头看看我自己,一套棕色的毛绒运动服,黑色的运动鞋,运动服是很多年前买的,拉链已经有些不大灵光,我索性敞着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小背心。
“这样穿舒服。”我笑起来,随即又问,“你这一路顺利么?”
“嗯,我倒不累。”说话间,岳溪的行李已经全部搬进屋子了,“小满,我还有时差呢,反正也睡不着,要不你带我四处去看看?”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钟,我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但看着岳溪闪闪的大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好吧。”
接她的人安顿好行李以后就离开了,学校离酒店很近,走路不过五分钟,我们慢慢地逛,晃在伦敦的大街上。
“小满,说来要谢谢你,我们素不相识的,你肯帮我这么多忙。”岳溪忽然冲我笑,眼睛眯成弯弯的一条线。
我说:“你嘴巴太甜,一口一个学姐,我怎么好意思不帮忙呢。”
岳溪笑起来。
我们学校坐落在贝克街旁边,r,这个名字在古典音乐的圈子里很响亮,在音乐学生眼中,如同牛津和剑桥。
这一日时间太晚了,学校已经关门,我只能带着她在门外逛逛,给她讲讲学校的内部构造。我们都是学钢琴专业的,与别的专业不同的是,我们几乎只能在学校练琴。
“小满,你就没想过要租一台琴在家练么?”岳溪听我抱怨订琴房紧张的时候这样问道。
我耸了耸肩:“家里太小了,就算租了也根本放不下啊。”
“伦敦找房子很费劲吗?”岳溪有些担忧地问,“我想找个离学校近点的,但是环境也稍微好一点的,有独立卫浴这种。”
“这种有很多啊,就看你预算是多少了。”我答道,“咱们学校这个地角太好了,这样的一室一厅一个礼拜可能至少要四百镑。”
岳溪想了想,又问:“那小满,你住在哪儿啊?”
“我住的近,因为要练琴啊。”我抬手一指,“那儿就是我家,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
岳溪眼睛一亮,立刻就答应了。
我住的是一幢快有一百年历史的老房子,房子里有两个卫生间和浴室,七个独立的小公寓。我的公寓只有一个小屋子,灶台在屋子里面,没有油烟机,但有一个小烤箱。地方虽然小,可我的东西却不少,尤其是书,堆满了我在宜家买的一个小书架,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岳溪进我屋子的时候没注意到别的,眼睛一下子就盯在我床上的一只巨大的毛毛虫娃娃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