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骨溜溜地往她那边瞧,她眨着黑眸,透出几分无辜天真模样,白净的小脸,嫩得能让掐出水来。
这张脸,他曾亲吻无数遍。
从她光洁的额头,动人的眉眼,润泽的脸庞,再到柔软的红唇,他都曾如痴如醉地品尝过。
想要再亲一亲。
“你快些喝,喝完就走罢。”她突然的出声,迫使他回过神来。
第一反应就是藏起眸子的情欲,怕被她看穿心思,再也不肯给他接近的机会。
猛地将茶灌下,却还是不想走。
一见着她,就走不动了,腿残废了似的,只想定在原地。
“快走罢。”她又开始催了。
无奈,他只得起身往屋外走,想不出靠近的理由,借口都被他用光了。
走到院门口,忽地灵光一闪,复又返回去。
幼清一吓,草木皆兵,忙地将门关上,“你又回来作甚?”
徳昭趴在门边,柔声道:“兽园的梅花开了,想邀你回去赏梅。”
这么明显的意图,她定是不肯定答应的。
“你离府有些日子了,来喜说,大花园的人和院子里的人时常念叨你,你回去看看也是好的,我保证不对你做任何事,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决计不勉强你。”
屋内没了声响。
他趁势又道:“还有团子,它也很想你,整天趴在院门口望,就盼着你回去。”
半晌。
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团子……能让我抱它回来养吗……”
徳昭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能。”
“恩……那到时候我去府里接它……”
应了他的邀请。
徳昭欣喜若狂,不敢表现出来,压着嗓子,尽量平稳声线,“好,后日你等我,我亲自来接你。”
“……恩……”
徳昭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遂转身往外走,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激动得不能自已。
她肯跟他回府,哪怕只是短暂的停留,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
幼清没敢跟连氏说要去睿亲王府赏梅的事,晚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有些后悔,不该草率答应他的。
对他的惧怕并未彻底消退,与他见面的这些日子,虽然比以前要轻松不少,但她知道,自己随时都绷着一根神经,就怕他随时扑过来。
可她实在是太想进府见一见以前的友人。
自她有记忆起,她就在睿亲王府了,对于她而言,那是她的第二个家。
虽然她以前长得丑,脸上有红斑,很多人嘲笑她,但也有许多人真心待她。在她出府的这段时间,崖雪和鹊喜都托人给她递过信,有时候还拿银子给她,她至少要回去一趟,将银子还给她们。
而且,还有团子。
那只软糯糯的小白狗。
出逃失败的那段日子,团子的陪伴,给了她不少安慰。当初离府太匆忙,现在她想要接它回来养。
想清楚时已经是清晨,外头雾气霾霾,天边泛起一丝青白。
北京城的冬天,十月末便已经开始下雪,天寒地冻的,冷得人骨头都要僵了。
幼清搓搓手,披着棉被往窗边爬,贴着窗纸往外看,白茫茫的一片,又下雪了。
鹅毛大雪扯絮似地飘落,一连下了两天,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院子里的奴仆忙着铲雪。
孙嬷嬷捧了孔雀毛大氅进屋,屋里太妃已经妆扮好,手上拿了铜暖壶,问:“徳昭那边,派人去过了吗?院子里该收拾的收拾,雪都铲干净了,到时候钱尚书家的千金来了,也好领着她往那边去。”
孙嬷嬷答:“爷那边早就收拾过了,前天回府就让人整理了,连带着大花园一块整了,见不得半点杂乱的东西。”
太妃凝眉,她邀请钱尚书家千金上门赏梅的事,明明没有和徳昭说,怕他事先知道了,躲到府外去,故此将信儿瞒着的。
他却在这时命人收拾园子……
刚要开口问,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她这个儿子主意大,凡是不想让她知道的,问了也是白问。
顺其自然吧。
这厢,徳昭在姜家门口外等着。
街道上的雪积到脚踝处,一踩一个深坑,他骑马来的,命人抬了软轿,满心欢喜地等着接她。
风萧萧,雪霏霏,他来得早,并不敲门,光是想一想她在屋里头更衣打扮准备同他到府里去,便已无比满足。
幼清打开院门时,一眼望见白氅锦衣立在雪里的徳昭。
他的睫毛上沾了雪,面庞僵白,不知在风中等了多久,一见她,眉眼含春,笑容温柔:“我刚来。”指了旁边的软轿,道:“走吧。”
幼清踮着脚便准备往轿边走,踩进雪里,未曾料到厚雪覆鞋,没站稳,差点摔倒。
一双手及时伸了过来。
隔着厚厚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