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地绣着,“你们男人真奇怪。”
德昭咽了咽,尚未回过神,“什么?”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大胆地扫视他,“羞起来堪比豆蔻少女。”
德昭一愣。
“幼清。”
“嗯?”
德昭站起来,闭了眼,嘴唇颤抖,呼吸急促。
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
天越来越冷,眼见便要入冬,或许是因为寒雪即将来临,废太子的事渐渐平息,朝廷中无人再敢提及此事。太子党认为比起冒失出头,此时更宜养精蓄锐。他们在赌,赌一个嫡长子之于宗室的价值。
北边异族入侵,曾经狼狈而逃的拓拓族卷土重来,他们集结了曾被驱逐的乱党贼寇,打着拓拓族年幼皇子的旗号,试图突破边疆防线。
皇帝将节度使八百里加急的书信递给德昭,“看来你的手下败将们并不服气。”
德昭看完书信,道:“四叔不必忧心,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皇帝笑道:“谁说朕忧心了?有你在,朕永远不必担忧。”
叔侄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盘上。
德昭执白子,窥见棋局一角光明之处,毫不犹豫落棋。
“你棋艺大有精进。”皇帝叹道,手中黑子依旧势不可挡。
德昭嘴角一动,笑意呼之欲出。
他原本并不喜欢下棋,但幼清喜欢,他想讨她欢心,让过几局,她却不高兴。
比起毫无意义的让棋,她更喜欢光明正大的胜利。
从那之后,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稍有松懈,便会得到她的一个白眼。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爱人的鄙夷。
他必须与她实力相当。
一局完,平局。
今日是十五,皇后宫里来了人,请皇帝过去用膳。
“改日再下。”皇帝拍拍德昭的肩,语气轻描淡写,“至于边疆的战事,你做些准备,兴许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
德昭当即明白,这是派他去前线压阵的意思。
看来,这一次的战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出了宫门,随侍牵来骏马,德昭正要上马,听见前方有人唤道:“九堂兄!”
一辆马车突入眼帘,原来是毓义的车骑。
他穿了身杭紫缎绸长袍,个头更高了些,面容更加明朗,笑容灿烂,“九堂兄,许久不见。”
德昭点点头,“有些日子了,瞧着你比先前更俊了。”
毓义露出一口白牙,“堂兄真会夸人。我若有堂兄一半俊,满城的女子都该追着我跑了。”
德昭笑了笑,“不说这些闲话,用饭了吗,到我府里去吃。”
毓义道:“不巧,我正要进宫,堂兄的这顿饭,我下次再来讨。”
德昭不再相邀,“那我先回府了。”说话间便已跨马牵缰。
毓义抓住他的袍角,仰着脑袋,笑道:“九堂兄,过阵子咱俩便能在朝堂相见了,父皇许了我礼部侍郎的位子,以后在政务上还请堂兄多加指教。”
德昭一愣,毓义参政的事,他略有耳闻,现在看来,毓义的野心远不在此。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太子失宠,毓明残废,适龄的皇子之中,显然只有毓义能够独当一面。
德昭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少年,有些事情已经悄然改变。
德昭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你以后可就再也做不成富贵散人咯。”
毓义耸耸肩,半倚在马背边,“若有堂兄的指教,我依旧能当个富贵散人。”
德昭笑了笑,“走了,改日聊。”
毓义招手,“堂兄慢走。”
——
德昭想着朝堂的事,刚迈进府门,迎面撞上王大夫屋里的人,面色焦急,请他过去一趟。
王大夫等候多时,一见德昭,便道:“王爷,有件事需得禀报您。”
连氏病重多日,德昭专门派王大夫过去照料,他说的事,应该和连氏有关。
连氏的事,便是幼清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德昭皱眉,有些担心,“何事?”
王大夫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不安,“连氏的病,治不好了。”
德昭不自觉握紧手心,“还有多少日子?”
“三个月。”
德昭往后坐下,想着该如何同幼清开口。
显然,坏消息不止一个。王大夫抿了抿唇,继续道:“连氏的病,并非一般的病,她中毒已深。”
“中毒?”德昭吃惊,他实在没想到竟会有人给连氏下毒。
王大夫道:“这种毒药无色无味,短时间并不会发作,中毒者往往不自知,大夫基本无法诊断,无论是谁下的毒,可见其心思狠毒。”
德昭皱眉:“那你又是如何诊出来的?”
王大夫:“此毒乃是老夫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