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是爱花之人,平日里喜欢弄些奇珍异草,刘公公这马屁拍到正处,他很是受用,当即笑逐颜开,轻拍了拍刘公公的脑门:“你个小刘子,越来越皮了。”
刘公公笑得更是卖力,瞅见夏公公身后站着的幼清,这才收住谄媚,好奇问:“大总管,这是……”
夏公公想起正事,介绍:“这是连姑娘,皇上亲宣入宫,以后便在这花房伺候,你切不可怠慢。”
刘公公鞠手笑道:“连姑娘好,以后同在花房当差,那就是一家人,我是这里的主事公公,您叫我一声小刘子就好。”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立即就有小宫女上前,“连姑娘,请随我来。”
幼清走后,刘公公小心翼翼地问:“大总管,这人什么来头?求您给句准话,我日后也好做安排呀。”
夏公公道:“你甭管她什么来头,反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这不是少个花房总管吗?就她了。”
刘公公一吓,他心心念念想着爬上花房总管之位,哪里想到夏公公一句话,就断了他的念想。
“她才刚进宫,就给她个总管之位,这是不是太……”
夏公公瞪他一眼,“皇上说过要封她个女官,总不能让她做个寻常侍女,拿个花房总管的位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是个大忙人,没说几句就匆匆离去,留下刘公公在原地气得跺脚。
心腹小鸣子进屋来,望见刘公公捂着胸口,大概是闷得慌。大家都是人精,不用说就能猜到个中缘由,上前问一句:“师父,难不成大总管那边有什么吩咐?咱不一定要依着他,他老人家每天忙里忙外的,哪里真顾得了我们这小小花房的事呢。”
刘公公瞥他一眼,心里气正好没处发泄,劈头就骂:“你懂什么!瞎眼闷油葫芦锯嘴的,大总管也是你能议论的!怎么死你都不知道,瞎搅和!”
小鸣子缩了缩脖子,“是是是,师父训导得对!”
刘公公气消了大半,摸摸小鸣子的脑袋,语气柔和不少:“走,跟师父瞧瞧去,看看新来的总管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小宫女领着幼清在花房逛了一圈,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刘公公和小鸣子。
刘公公捧着脸笑:“姑姑你让我一顿好找,原来在这。”
幼清回礼,“刘公公有何事吩咐?”
刘公公:“我哪敢使唤姑姑您呐,只有你吩咐我小刘子 的份,这要被夏大总管知道了,还不得治我的罪呀,以后您就是这花房的总管,我还得劳烦您多多关照。”
说着,他掏出一大串钥匙,交到幼清手里,“这是花房的钥匙,之前暂由我管着,既然有了新总管,自然得交还于您。”
幼清听他话里的意思,大致明白其中的深意。
原先她以为是进宫做个寻常宫女,没想到皇帝直接给了她花房总管的位子,这样也好,总管总归比普通宫女好,行走后宫方便许多。
当年先帝派出调查宋家灭门惨案的暗卫,如今无人知晓其下落,宫中秘事多,想要接近真相,就得先从宫中查起,无论先帝当年查出了什么,一定会有迹可循。
幼清接下钥匙,“我初来乍到,有很多事情不懂,还望公公多加指教。”
刘公公脸上笑着,应得殷勤,心里却炸开了锅。
本来他只是想试试这小妮子敢不敢接这管房钥匙,毕竟是新人,总得谦虚些,哪有一来就接手所有事情的理?不成想,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接下了。
花房的钥匙,用来调度花房所有东西,没了钥匙,以后凡事都要向她报备,刘公公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心里气恼极了,脸上却还憋出笑容:“那以后花房所有事情都交给姑姑,辛苦了。”
幼清笑道:“应该的。”
她何尝看不出刘公公找事不服气的意思,但她没有心思浪费在这些争斗上,宫不是她要争取的一方天地,她所有想的念的,都是宋府一案的真相。
虽然对花房的事不太熟悉,但再怎么愚笨,她也明白,有了掌事钥匙,她才有话语权,才能利用仅有的职务权利去探听游走。
刘公公阴阳怪气地看她一眼,离开时小声吩咐小鸣子:“后宫各处的花草供应先停下来,既然有了新总管,凡事都与从前不同,让她去弄吧。”
小鸣子当即明白过来,这是要给新来的总管穿小鞋呢。“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花房偏居一方,琐碎事情却不少,各宫各处的花草每日一换,各宫贵人喜好不同,光是张罗这些,就已经够让人忙的,更别提遇上宫里宴会,摆什么花用什么盆景,都得总管亲自过问,不能出任何差错。
幼清接手这些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凡事亲力亲为,不过才半月功夫,人已消瘦一大圈。
刘公公那边,本来想着让幼清吃点苦头,可这些日子以来,幼清压根不给他半点机会,凡事滴水不漏,下面的人见她是夏大总管亲荐来的,不敢轻举妄动,虽不像从前那般尽力做事,但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