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闹了,仨月两月见一回面,闹什么闹?要不是我们老同学,换了别人,还以为我们谈恋爱呢?”刘憬扔下一句话,扭头向楼梯口走去。
“你……气死我了!”郭蝈气极了,把隐型眼镜抠出来重重一扔,然后翻出一付小黑眼镜,愤愤然地架到鼻梁上。
“哎,干嘛呢?还真生气了?”刘憬忙返身回来。
郭蝈重重哼了一声,板着身子不理不睬。刘憬把隐型眼镜捡起,吹了吹后,掏出手绢包好递给她:“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快收起来?”
“不要了!”郭蝈紧扁着嘴,转了转身,依旧保持背对姿态。刘憬没理她,直接把东西塞进她口袋里:“你说你,生气也不能乱扔东西呀?挺老贵的!”
“谁让你那么说了?”郭蝈脸色迅速缓和了。
“那不开玩笑吗?”刘憬拉了他一把,“快走吧,看看我们大诗人怎么样了?”
“坏蛋,一见面就气人家。”郭蝈扁了扁嘴,闷头跟上了。
两人进楼,只余晚风空空地吹荡着。
鲁秋阳家是所老楼,连声控灯都没有,楼道又窄又黑,刘憬抓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上摸。郭蝈无言地跟在后面,掌心传递的暖意,一直流到心底。
两人默默行走,郭蝈时而抬头看刘憬,时而又惶恐地低下,恍恍惚惚,没走几层,脚下一拌,“哎呀”一声就向前栽去。刘憬猛扯了一把,将她整个人拖了起来。
郭蝈拍着胸脯,怯怯地望着他,一双大眼睛在镜片后晶晶闪亮。
刘憬看了看,没好脸地道:“我说郭大小姐,不是我说你,你做什么事儿就不能集中点儿注意力?你二十多岁人了,还整天迷迷糊糊的!”
郭蝈委屈不已,可怜兮兮道:“干嘛呀,老这么说人家!不就害你受回伤吗?”
“我不是说这个,是说你做事情!”刘憬扯过她的手,继续领头走,“你一天到晚骑个破电动车,东跑西颠的,老是马马虎虎,那不早晚得出事儿!”
“才不是。”郭蝈看了一眼,扁嘴道,“都是你老说我,我现在做什么事都觉得没信心了?”
“我不说你也这样。”
郭蝈紧闭着嘴巴,不吭声了。
两人继续前行,郭蝈在后边瞪了一眼,心里大骂不休:“死刘憬,臭刘憬,坏刘憬,咒你摔一跤,快摔,快摔呀!”
郭蝈不是上帝,所以以刘憬也没有摔跤,两人很快到了七楼。
刘憬喘了口气,歪头笑道:“你信不,我敢打赌,秋阳现在正在家里悲愤呢?”郭蝈不平地道:“秋阳怎么了?你老说他,s市这么多同学,就你说话最难听!”
“哪么多同学了?不就咱仨,我说话难听是因为只有我是正常人。”刘憬斜了她一眼,按响了门铃。
“不跟你说话了。”郭蝈又生气了。
门开了,露出小欣纤如弱柳的身形和忧心忡忡的眼睛:“郭洋、刘憬,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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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砸车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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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点点头,双双进入。郭蝈道:“小欣,秋阳呢,他怎么样了?”
“在房里呢。”小欣眼中流露着浓浓的心疼。
刘憬当先向房间走去,没到房门口,鲁秋阳悲愤的声音已经传来:“强盗!完全是强盗!十足的强盗行径!”
刘憬回头看了看郭蝈,做了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郭蝈两眼一瞪,推了他一把,两人进了房间。
鲁秋阳宽大的身躯坐在床上,胳膊上绑着绷带,头上缠着纱布,一张黑脸庞义愤填膺,厚厚地近视镜片仍挡不住他眼中喷薄的怒火。
“你们来了。”鲁秋阳见到二人,情绪稍缓。郭蝈愣了愣,惊呼一声扑到床边:“秋阳,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谁打的?”
“我没事,郭洋,你坐吧。小欣,泡两杯茶。”
小欣正要动,被刘憬止住。郭蝈上下打量一番,又问道:“秋阳,什么人干的?”
鲁秋阳没有回答,把目光投向刘憬:“刘憬,你告诉我,我们的社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憬双眉大皱,手扶着额头,身子歪向一边。他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鲁秋阳没理他的表情,把幸存的左臂一挥,大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巧取豪夺,我和他们理论,他们不仅砸坏了我的车,还把我打成这样,那些公安人员也和他们蛇属一窝!他们是执法者,与那些强盗有什么分别?我们生活在这样的社会,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刘憬忍不住抬起头:“秋阳,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可这些现象哪个时代没有,你应该多看看好的方面,放平心态,过好你自己的日子,这才是正道!”
“秋阳,到底怎么回事?”郭蝈又一次发问。小欣握住爱人的手,弱弱劝道:“秋阳,先别生气了,把伤养好再说吧。”
鲁秋阳抽出手,继续向刘憬发难:“你让我看好的方面,有吗?我也想找个干净的地方生活、创作,可放眼望去,哪不是一片污浊,一片残横!”
“你管它什么样,过你自己日子就得了呗!”刘憬都要头疼死了。
鲁秋阳惋惜地摇了摇头:“刘憬,你变了,变得太多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我们以前的日子,许下的志向,你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