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搬走了,她的侄女很有钱,把她接走了。”
“是我表姐陆家。”云六一听颇讶异:“没想到她会雪中送炭……”
“我们有事先走,下回我来看你们。”虎子忙道别。
“虎子哥哥记得带吃的来啊!”
“好的好的。”
出了安善堂,虎子吐口气,云润生笑问:“你平日经常接济他们?”
虎子点头:“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时不时就拿些吃的来。”
陆家宅子在县城很繁华的地段,宅屋宽敞,三进三出,陆家子嗣单薄只一家几口人,日子过得十分安逸。
女主人何碧莲当初从穷乡僻壤的山村里嫁过来,可谓让左邻右舍惊了一把,不理解明明是读书人的陆家看中了何姑娘哪一点,直到成亲时,街坊邻居看到何姑娘的嫁妆才恍然大悟,这何姑娘娘家有钱啊!后来才知道何姑娘的姑姑就是云家生了天才儿子的何姨娘。有云家帮衬,怪不得这婚事能成。
如此一来,云家落难,何碧莲帮帮姑姑才是人之常情。
云润生寻摸到陆家宅子,还未进去便闻到一股臭味。
他敲响了门。
“谁啊?”屋内一个少年人高声问。
“你舅舅!”云润生回应。
云六嘴角一抽。
“哦哦是舅舅来了啊!”少年打开门笑脸相迎,一见门口的人顿时一愣,哎!这不是舅舅啊!有点眼熟,但想起不来。
云润生皱皱鼻子,直接迈步进去。
“你们……谁啊?”
云润生冲着少年深深一笑:“你舅舅!”
“……”少年人懵逼。眼睁睁看着云润生径直往屋中闯,连忙拔腿跟上:“别乱走啊你们!啊我想起了!你、你你是云家那个……那个!”那个老几来着?
“辉儿,谁来了?”何碧莲从屋中出来,迎面撞上云润生和虎子,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云、云……六表弟你回了啊!”
云润生与她从肩而过,何碧莲顿时觉得浑身一沉,整个人莫名其妙地仰面翻倒,摔个结结实实,只听骨头一声脆响,何碧莲惨叫。
“娘!”少年飞奔过去扶起摔倒的母亲。
何碧莲疼得眼泪横流,却急吼吼催促儿子:“快去拦住,别让他们进!”
云润生已经来到后院。
后院正有一身穿酱色衣服的老太太佝偻着腰,艰难的刷洗粪桶。在另一边还堆着成山的脏衣服,没有劈完的柴火,院子角落搭着一间草棚,里头正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
这就是何碧莲的善心接济!
云润生一股火气涌上心头。
云六早已扑到老太太身边抱头痛哭,可惜无论他怎么愤慨悲伤,老太太根本看不到他。
云润生平稳呼吸上前,“姨娘。”
老太太身影一顿,迟疑地扭过头,看到云润生。
“是我!”
老太太手一抖,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眼泪霎时落下来:“六六!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
老太太激动的抓着云润生的双手放声痛哭,云润生五味杂陈。他不是她的儿子,同样很难过。更难过的是云六就在一旁,近在咫尺,母子却不能相见。
看到无声流泪失魂落魄的云六,他陡然觉得前生每日每夜奔波在厮杀中,无数次绝望,无数次心灰意冷,那时候的无时无刻,父母,师父,他们的灵魂是不是也这般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看着他挣扎,看着他沉沦,看着他渐渐没有了笑,看着他少年白发。
是不是到他死,父母把一切一切都看在眼中,却无能为力!
如同他面对尸变的父母,选择亲手砍下他们的头,只因无能为力。
情不自禁,云润生泪染衣衫。
他已经有了能够看见灵魂的力量,却再也看不到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巨大的悲痛让他神魂动荡,无形的灵力疯狂窜动,周身落叶随风狂舞,大树嘎吱而断,陆家的屋顶尽数掀飞。
一旁的虎子和云六惊呆了,愣愣看着以云润生为中心,整个陆家似乎成了漩涡,风刀子似的肆掠。
远在京郊,坐着马车上一步步靠近京城,闭眸假寐的黄粱悠地张开眼:“道长!”
“公子怎么醒了?”做梦还念叨道长,公子没救了,容映无奈。
黄粱抚向胸口,那里空空如也,才想起玉佩留给了道长。
他怅然若失,放下手看向逼近的京城,选择回来,无论如何他要站稳脚跟,首先便是解决云家老大的案子。
“师父!”虎子急吼,心中揪痛。他第一次看到师父流泪,原来无论师父多么厉害,他也会有伤心落泪时。
“云道长冷静!”云六大声劝慰,眼见疯狂的落叶几乎成了可怕的龙卷风,云六忙喊:“黄公子!”
飞沙走石一瞬间静止。
云六偷偷吸气。
砰——
一声巨响,落叶飞石灰飞烟灭,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