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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噙着泪花看向波光耀舞的穹顶，笑得开怀。终于，她等到了这一天……

将养三日后，黎秋避开族人，甩着漂亮的鱼尾，掠过五彩的珊瑚礁石，第一次浮出禁锢了无数代人鱼的海面，那么轻松而无所顾忌。

灿烂的阳光，暖暖的海风，沁人的人世气息，岸旁的绿树参天而立，渺远的天际与瀚海交连。如此壮阔的景象，让黎秋近乎贪婪地将这新鲜的画面映入脑海。

不远处，还有一叶木船摇摆而来，船头立着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褐色的衫子并未扣上，古铜色的胸膛与小腹在日光下泛着别样的异色。

黎秋下意识地往下缩了缩脑袋，族长爷爷告诉过她，人类都是凶神恶煞又好美色的，若是让他们见着自己，定是活不成了。因而，她带着胆怯与好奇，顺着那块垒分明的肌肉往上瞧，直到落在一张俊毅如刀斧凿刻般的俊脸上。

何来凶神恶煞，黎秋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张男性的脸！

小人鱼生平第一次觉得心跳的比往常要快上许多，脸蛋一阵阵发烫。这是为什么呢？

直到这一刻，黎秋也在想。

嫩葱似的小手不自觉地从男人衣裳下摆钻入，她想摸摸那深蜜色的小腹许久了……

李意期太久未被人近身，大惊地甩开小姑娘温热的手，在听到她的惊呼时眸光一沉，不知所措地正欲起身，却被黎秋一把抱住了腰，跌坐下来。

她扑倒在自己的膝盖上，急切又委屈地说着：“别走别走，李意期，我只是想摸摸你……”

听着这样直接而孟浪的言语，却被一双纯净到不掺一丝杂质的眸子盯着，李意期一时间乱了方寸，竟忘了本该要推开她，任由她侧趴在自己的怀中，让那柔软的嫩手灵蛇般探入冬衣，好奇地抚摸着。

李意期望向怀中闭目的女孩儿，绝美的容颜上尽是心愿得偿后的满足。心口莫名渐渐温暖，此刻的她，圣洁而熟悉，让人不忍碰触，更不忍拒绝。

“你，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何我从前都不曾见过？”

真硬，但是热热的，戳一戳还有弹性，真好玩儿。黎秋正在男人的腹肌上摸得起劲，忽而听他这么问，睁开的杏眸满是茫然，踌躇片刻，道：“我不知道。”

她不敢告诉李意期自己是异类，可又不想欺骗他。

“不知道？你莫不是天上跌落凡间的小仙女，不肯透露身份？”李意期失笑，只当小姑娘与他顽笑，“爹娘不在家吗，姑娘家夜里怎可一人出门，而且……穿得那么少，仔细染了风寒。”

他这才发觉，小丫头还赤着脚，莹白的两小只灵动地晃悠。俯身一手攥握而起，果然掌心沁冷，急忙塞入被窝：“傻姑娘，真傻……”

男人絮絮说着，手臂却不动声色地收紧，将黎秋的娇躯贴近自己。这当真不是梦，女孩儿是哪家的姑娘其实都不重要，既然让他寻到，便是要长长久久留在身边了。

黎秋躺在李意期的怀中，侧首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这样的体验从未有过。

族长爷爷说谎，他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凶悍鄙陋，恰恰相反，几个夜晚痴痴的窥视后，他不仅温柔俊逸，而且良善憨厚。人鱼向来相信自己对另一生命的判断，她不会看错的。

可她不能长留尘世，更不能将他带回族里。

“我没有爹娘……”暗暗叹了口气，黎秋埋首于李意期的衣襟中，他身上淡淡海风的气息让她安心地入睡，梦里依旧是浩瀚的东海，绵延的水雾和荡漾的木船儿，木船儿上的人，被她紧紧拥着呢。

女孩儿的睡容一如既往恬静，少了前世眉心的几缕愁。李意期一点点地收紧双臂，大手轻抚着她的背，怀中的少女沉沉睡去。

透过窗棂，看见寂寥的星辰孤冷地挂在黑空。三十载，千万个这样的夜，他想冲出小渔村，满腹的经纶笔墨隐没在渔网一收一放间，如何心安？可李意期不敢，不敢踏出上苍赋予他的新身份，他相信冥冥之中，命数不可违。

眼下，再没有怨恨与不甘，因为他总算找到了最重要的人。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爽。

李意期拢了拢身上的暖烘烘的被褥，下意识想为睡在怀里的姑娘提被角，却触到空落落的凉意。心头一悸，睁开眼，怀中早已没有黎秋的身影，仿若昨夜的相遇不过是一场绚烂的烟花梦，很快就隐寂天际。

猛然翻身，来不及披上衣裳，推开石屋的门呼唤黎秋的名字：“秋儿——你在哪里，快出来！秋儿——”

院落中空无一人，地上散落几片残碎的枯叶，脉络上还流淌着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