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顶之上，站立着一名老者，一身死气，可偏偏透着强者的气息。满眼通红，老者用颤抖的手指指向男子。

“你是要魔界毁灭吗！”

没有接话，男子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山顶的一名跪下的女子。这女子浑身光纹流转，隐隐构成数百条锁链，将其锁死。光纹不断地闪烁，每一次亮起暗淡，都会让女子的脸色苍白一分。

“我会救你的。”嘴唇轻启，男子这么说道。

或许是感受到了男子投来的目光，女子吃力地抬起头来，痴痴一笑，一双紫色的妖瞳甚是不凡，然而此时却是萎靡至极。

一声轻笑幽幽传来，就在这片天地中响起，虽在众人耳边，却没有一人听见。伴着笑声的落下，一道全身都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步出虚无，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在看见男子收回目光，眼神再次回复平静时，他笑容更甚。

在场众人，除了那男子自己与他，怕是再无一人懂得那男子目光的含义。那短暂的一眼当中，包含的太多，太多。那老者看不懂，那女子，更看不懂。她不会看懂那男子目光中的心痛是为何而痛，也不会看懂，在那双凛冽的双眼中映出的身影，根本就是两道。

手指伸出，男子向下方轻轻一按，一股奇异的气息浮现，一道本来看不见的屏障，因有了这股气息，直接泯灭，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莉娅，”男子闭了闭眼，一步踏到女子身前，将其俏脸温柔地托住“很难受吧？请再稍微忍一会。”说完，男子转身，闭上了眼。

“你不愿负这天地，可这天地负你！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么我便替你，杀上九天。”

此言一出，那虚无中的身影、那老者与那女子的表情都是一僵，但是代表的意义却是不同。

“杜拉夫！”嘴大张一下，那老者浑身的死气爆发出来，竟将这黑夜染得更黑。“此女身上的封印与这界山相连，你要为了救她把魔界根基毁掉吗！”

回头一看，男子果然在那流转的纹路中找到了魔界本源的气息，那气息古老、浩瀚，明显地带着幻化万物的力量，便是顶级的大能也难以撼动。这男子眼蕴白光，十分不凡，但是也没有资格去损伤一个世界的根本。可是那老者看着他的指尖，话语中却透出了恐惧。在那手指之上，一股波动不断地翻滚着，似乎要超脱天地之外，与万物同却与万物反。

“毁灭。”男子张了张口，手伴着话音落下。然而老者却只能看见男子的口型，而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因为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与光线都好像被吞噬，时间更是在男子右手触碰到那光纹之上时停顿下来。

“咔……”一丝声响终于在这里出现，男子的手黏在锁链之上，用力拉扯之下光纹闪动，虽有裂纹，却无伤大雅。男子眉头紧皱，就要放弃之时，一根手指却突然浮现于其头顶。

“那么，让我来帮你一下吧。”

那手指一按，将一缕精光送入了男子的眸中，光芒大亮，如同天地都要为它而失色。在这耀眼的光中，那构成锁链的光纹寸寸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