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海里,回去好生养伤罢。”
那鲛人打出个头,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游在水里盯了安昀许久,说:“此道凶险,你莫要前行了。”
臻邢站在安昀身后,冷盯那鲛人一眼:“不想死,快滚!”
安昀只朝他摆手:“走吧,哪里不是凶险,不碍事。”
那鲛人深深看他一眼,再盯了眼臻邢,忽地笑了一声:“已然提醒了你。”
他话一说完,便一头扎进水里。
臻邢在一旁不悦道:“那鲛人定然对昀儿心怀不轨,昀儿居然不让师父杀他?”
安眠莫名看他一眼:“师父说什么呢,前边海怪诸多,师父当心点。”
那船也算速度极快,但行了许久,也不曾到海岸,天色过了酉时,太阳往远处的地平线坠入海里,茫茫一片大海,方向更加不定,晚霞艳丽映着海波一片,美丽得如画一般。
大海广辽无比,天高海阔,安昀怔怔看去,第一次真实感知到自己如此渺小。
“昀儿第一回出海?”
安昀点头,臻邢又说:“昀儿若是喜欢,往后咱们在海中建个大宫,昀儿看那潮起潮落,朝阳初升,皆是方便。”
安昀笑道:“海中怎能建宫殿?”
臻邢眼睑动了动,安昀只说‘怎能建’并没有说不想,而且他这般来问,安昀也不曾排斥,他比自己想象得更能接受这个师父,说不定他潜意识中已然接受,只是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臻邢笑道:“只要昀儿喜欢,师父都能做到。”
正当此时,海中忽地起雾,那茫茫大海不过几息就隐在雾里,前方几丈已不见道路,航针飞速转动,周围静极了,连海浪声音也听不见。
幻音立马出来看去,说:“不对劲啊,也不是幻术,起雾也是寻常,有灵气干扰,连声音也消散。”
安昀往外头盯了一眼:“做好准备罢,仿佛有甚物要来!”
安昀话音刚落,那以法器所制的船身忽地大震!那震动翻江倒海一般,宛如有巨.物在船下动荡,安昀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刚想已道法定住,一旁臻邢将他一搂,立马将他抱稳。
臻邢手中火焰红刀立马舞开,他盯住安昀,说:“昀儿在船内,师父出去看看。”
臻邢言毕,立马飞出船外,安昀在船内,只觉得那大货船瞬间被道法包裹,水火不侵,一震大动后,船身恢复平静。
臻邢定定立在半空,见有头巨鲸鱼将船身顶起,臻邢一刀将那巨鲸砍杀,那大鲸鲜血染红一片,臻邢将货船一移,那货船平平稳稳浮在海面。
血的腥味引来更多海怪,臻邢连忙将船推离这片区域,只见那五花八门的海中大怪,片刻成山聚集起来——
那海怪竟是个个修为不低,化神期的大把。
臻邢站于中央,海水鲜红一片,巨浪海风咆哮地舞,他执起火焰红刀,冷盯住成山的海怪,出口喊道:“我要走此道,让路!”
此起彼伏的怪笑往周遭传来,有沉哑粗粝的声音嘲道:“合体期妖兽,你莫不是以为我们怕你?在这海中,便是合体期,我们也不曾惧怕!”
臻邢居高临下睥睨众怪,冷声开口:“我开口在前,已然提醒过诸位莫要寻死,此道不曾划分,你等也是由武盘踞地域,这片海,我都要了!”
众怪还没来得及大笑,忽地有喧天大火在海中燃起,惊涛骇浪铺天盖地而来,那火居然遇水不灭,越燃越旺——
只见汹汹烈火中一声龙吟气势冲天,海浪被灵气卷成巨大的旋涡,来自高等血脉的威压以绝对碾压之势压得人骨头发寒,恐惧与本能令人几乎要臣服跪拜!海怪们颤颤退步,瑟瑟发抖,有人惊讶喊道:“居然是……上古神龙——”
而安昀这厢却是一片寂静,雾气依旧围绕着货船,那货船前方仿佛燃起一盏明灯,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鲛人手提海明灯游在前方。
安昀皱眉看他:“你引的路是对的么?我师父还没回来,不是让你引回去吗?”
那鲛人挑开眼脸,显出浅紫色的狭长眼眸,他攀在船头,盯住安昀,露出妖异微笑——
“你那师父乃是妖兽黑水蛟所化,龙类蛟类向来粗暴而霸道……”他仰头摸住安昀袖袍,微笑开口:“你这等脆弱修士怎能受得住?我们鲛人向来温柔,你该跟了我才是——”
那鲛人话音刚落,周遭歌声突然此起彼伏,音波震得臻邢给船的屏障破碎,千百条人鱼往水中游出,海浪喧天,将安昀瞬间卷下海中,那鲛人一把将他捞起——
那鲛人回到海里,也不知是什么古怪,竟是修为暴涨,他捞住安昀得意大笑:“此前在淡水之中,当然要受制于你,人类如此可恶,你却天真至此,竟是丝毫不曾防备于我?”
安昀浑身湿透,长发铺散在苦咸的海水里,他睫毛湿漉漉的,双目却冷得如冰霜。
那鲛人只似笑非笑盯住他,声音沙哑:“吾名亚青,乃是海王之子,你不是想往这海道而过吗?这片海将来都是我的,你想怎么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