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猎喉者  黯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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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见过雪狼在冬雾山谷自由奔跑的姿态,一定不会否认它是最美丽的动物。你不得不崇拜它坚定的眼神,追求它白亮的毛质,畏惧它冷酷的爪牙。然而老猎手会对你摆摆手,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声调告诉你:雪狼最美之处,是因饥饿而紧绷的腹部曲线,它的全部执着、忍耐、矫健,都源于对生存的原始渴望。优秀的雪狼不会容忍自己的腹部饱食下垂,那意味着莫大的耻辱。

天已微亮,强烈的饥饿感促使默诺醒来——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他来到脚印消失的小溪旁观察,小溪对面有大片碎石堆,估计脚印的主人从这里渡到了对岸。碎石堆上不会留下脚印,跟踪已不可能,于是他决定顺着小溪上游探索。

小溪从高山上缓缓流下,水质清澈,经常会引来山鹿、白熊等动物驻足饮水,是山谷里所有动物的生命线,默诺相信沿着小溪上山走一定会有收获,他在路边找了根树枝,削尖后交给肉球,又把短矛扔给山羊胡,自己则抽出匕首,这样三个人都有了防身武器。山羊胡整宿没睡好,无精打采地拖着脚步,肉球累得话也不想说,拄着尖树枝当拐杖使,小猎队一路沉默无言,正合默诺的心意。

正午时间,他们爬上山腰,越往高处温度就越低,山石也越陡峭,溪流变得宽阔湍急,由于这里人迹罕至,找不到明显的路径,三人都谨慎地摸索前进。肉球跪在溪边,捞起一捧水就往口里送,默诺拦住他说:“水太冰冷了,一定要小口喝,否则心脏会承受不住。”话音刚落,便听到小溪对岸有细微响动,默诺来不及观察,先赶紧招呼另两人隐蔽起来。

三人就近躲在巨大的岩石堆后边,默诺透过石堆缝隙向对岸窥视,只见一名陌生男子从松林里窜出,摆手喊道:“对岸的朋友好!我是猎喉村的樵夫,不小心在这里迷了路,求求你们给我指个回家的方向!”

肉球一听,马上从岩石后站起来回答:“我们有向导带你回家,但你要拿食物交换……”还不等肉球说完,一支飞箭射来,精确刺穿他的咽喉,他的喉咙咕噜了几声,轰然倒地。

山羊胡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傻了,惊恐无助地看着默诺,嘴角抽搐。

“快跑!”默诺猛地把山羊胡推向雪松密集处,自己拉着肉球的尸体撤退。

这时,对岸又窜出四名陌生男子,与之前自称“樵夫”的猎喉男子加在一起,正好五人!

其中一名男子对“樵夫”说:“库尔森族长,我们真要吃他们三个么?”

库尔森族长无所谓地耸耸肩,答道:“我也没办法呀,眼下食物稀少,不吃他们就只有饿死了……节约箭支,跟着地上的血迹追!”

山羊胡没命地在松林里乱撞,默诺拖着肉球,撤退速度受到严重影响。山羊胡大声喊道:“不要管那个死胖子啦!快跟上我!”默诺观察了一下局面,五名猎喉人正将弓收起,尝试渡过小溪,溪流宽阔湍急,他们并不会马上追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回村没法向茨冈族长交代!”默诺拼命地拖拽肉球,缓慢地跟山羊胡靠拢。

突然,前方的山羊胡急刹住了脚步,看到自己脚下是一片悬崖,绝望地跪在地上。默诺也跟了上来,发现断绝了退路。崖高将近百步,崖下是茂密松林。身后的猎喉人正不急不慢地包围上来。

默诺催促山羊胡道:“跳下去!”可山羊胡已经瘫软在地,吓得尿湿了裤子。

不能犹豫!默诺放弃了山羊胡,双脚腾空跳下悬崖。“身体放松,双手护住脖子,双脚弯曲并拢!”他脑海中反复默念着老猎手们世代相传的口诀,身影瞬间消失在崖底。

五名猎喉人聚拢过来,山羊胡抽泣着跪地求饶:“别杀我!我……不想死!”。库尔森族长一脚踏在山羊胡肩膀上,反问道:“那小子跳崖了,生死未卜。如果他没死,我们今天的行为必定会被传开,叫我怎么能留你这个活口呢?”

山羊胡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双手搂抱住库尔森族长的腿狂吻,半央求半狡猾地说:“我宣布……是默诺杀害了同伴!然后你们从他的刀下救出了我!让我死里逃生!”

库尔森族长显然被这个聪明的答案征服了,但不喜欢自己的腿被弄脏,他揪起山羊胡的胡须说:“很好!我最喜欢聪明人!如果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体狼烟村民,我不仅不杀你,还要拿美食好好地款待你!”说完,他割下肉球的舌头摔在地上,威胁山羊胡:“为了确信你不会食言,必须生吃下同伴的舌头作为起誓!这样一来,我们都吃过人肉,算得上是相同阵营的人了!”

山羊胡紧闭双眼,不敢直面血肉模糊的舌头,然后猛抓起来就往肚子里吞,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心底泛起,让他吐了一地。库尔森族长生气地摇摇头,把山羊胡吐出来的舌头又强塞进他嘴里,周围的猎喉人发出放肆残忍的大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默诺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天色已经变得灰暗,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自己被倒吊在一棵巨大的雪松上,松针和枝干钩住了他的腿。当初跳崖时无暇思考,现在回想起来才感到后怕。由于倒吊,他大脑严重充血,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保持清醒,经过目测,距离地面大概十步左右,属于安全的下落距离。摸摸腰际,幸好匕首还在。正当他拿出匕首准备割开束缚的时候,地面上悄无声息地钻出一条成年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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