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国公夫人眉宇之间就带了几分不悦。她到底是国公夫人,方静书见她脸上露出怒色,急忙在一旁温声道,“既然母亲也在,咱们就听戏好了。母亲前儿不是也,这戏班里有个旦唱起来婉转清脆,令人心中欢喜吗?”国公府每年都在外头采买清白干净的女孩儿回来教她们唱戏,今年的旦就是个新人,戏唱得确实极好,前些时候连一向刻薄的成国公夫人都赏了。
方静书话音才落,成国公夫人顿时就沉了脸。
“莫要那个贱人,瞧着你父亲是国公就勾搭上去,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儿!”
方静书俊秀的脸一片绯红,急忙闭嘴。
“莫非是?”宋明月急忙问道,“那旦还有那样的造化?”
“可不是。如今被你姑丈给留在了前院儿的书房,我听国公爷每晚忙碌累了,就叫她在榻前给唱歌儿,如今前院那几个妖精里头最得宠的就是她了。国公爷这每月里在前院儿二十天里头,能叫她晚上侍候的就有十天,你这不是妖精是什么?早前在我面前还装得那样好,又乖巧又老实,若早知道是这么个贱人,我早就揭了她的皮!”成国公夫人起这个眼睛都红了,顾不得宋明月姐妹是尚未出阁的淑女,就已经了许多不堪的话。
她每月里与成国公见面的次数,还不及一个买来的丫头!
“母亲,够了。”成国公确实在前院收用了几个丫头,只是方静书虽然同样心底不自在,却不愿叫母亲在宋明岚的面前抱怨。
总觉得这些龌蹉,仿佛能玷污了宋明岚一般。
“难道我得不对?你父亲看着道貌岸然的,其实就是个之徒!”成国公夫人这话肯定是有底气的,因从前成国公还真是就因看中了她的脸因此才百般周折地娶了她。只是娶了她之后如何后悔就不用了,如今成国公想起来都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的。她骂骂咧咧了很久,又挑剔了几个手脚不大利索的丫鬟,叫一个丫鬟往一旁跪着去了,摆足了谱儿,却才见石亭之下一个极宽大的戏台上,又开始唱起了戏来。
这一回仿佛是才佳人,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宋明月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就将目光含情脉脉地投向对面优雅清俊的藏青色锦衣青年。
见方静书只垂头在给宋明岚倒茶,宋明月的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宋明婉也瞧见了,见方静书百般对宋明岚体贴得不得了,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样,暗中捅了捅姐姐的腰肢,见她一怔之后泪眼朦胧,仿佛是情殇之后的伤心,这才好奇地往下看去,指着下头的那两个执手相看的就天真地道,“这戏看起来好眼熟,莫非是我家下人来与姑母过?”见成国公夫人疑惑地看过来,她就偏头想了想,合掌叫道,“我想起来了,那回三姐姐与晋王殿下也是在假山后头话儿,就是这样儿的。”
“什么?”成国公夫人再也想不到宋明岚竟这样无耻,与男私相授受,顿时勃然大怒。
已经与晋王有了首尾,竟还敢来她儿?
这不是放肆淫奔又是什么?!
“六妹妹怎可以这样胡乱话,辱及三妹妹的名声!”见宋明婉竟出这话,宋明依顿时恼了。
“我,我只是一时口快,不是有意的。”宋明婉仿佛被她的气势给压住,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怯生生躲在了成国公夫人的身后,声儿道,“大姐姐,我错了,不该在外头三姐姐与晋王殿下的事儿。只是,只是姑母家又不是别人家,与在咱们自己家中有什么分别呢?你别生气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梳着两个圆润的发髻,发髻之上绑着的银色的铃铛,此刻越发地天真无辜起来。
“她既然做了,难道不得?!”成国公夫人揽着被吓得颤抖的宋明婉就冷笑道,“六丫头不过了一句实话,你发这么大的火儿做什么?难道还在要我的面前显威风不成?!”
“侄女儿不敢,只是……”
“我与晋王殿下在假山后话不是一回两回,你的是哪一回?”宋明岚却在一旁很无趣地问道。
方静书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看向宋明岚,却见这妩媚娇艳的少女,脸上露出淡淡的戏谑。
看着宋明岚坦然的目光,方静书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露出浅浅的微笑。
之后,他难掩厌恶地看了宋明婉一眼。
“君坦荡荡,人长戚戚。心怀坦然,那不论是什么,看起来都光明正大。若心中有鬼,有人心怀叵测,那看什么都是奸情。”方静书本性温柔,从不是恶语相向的脾气,然而这几句话得就很重了。他看都不看宋明月脸上伤心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