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我难受……”见黎婥天脸红了，不留金眼珠一转，面露虚弱的道。

“小贼，你哪里难受？”黎婥天回过神，看着不留金紧抿嘴唇，眉眼隐忍的样子，心下一慌，上下摸了她一遍，道。不留金眨眨眼，也不说话，眼眶却慢慢红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来，黎婥天慌忙用袖子去擦，道：“小贼，别哭啊。”

“难受……”不留金蹭了蹭黎婥天的手，眼泪却越流越多，黎婥天双手其上，却怎么都没办法擦干不留金的脸，最后，黎婥天脑子一热的吻住了不留金的唇。

不留金也没有再拒绝她，配合她的动作，任由她肆意掠夺那份柔软，可就在两人痴缠的时候，黎婥天的贴身内侍端着安神汤来了。黎婥天猛地回头，不等贴身内侍越过帷帐，就道：“退下，朕乏了，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贴身内侍一愣，不明白黎婥天这是怎么了，但她命令已下，他也只能退走。

“小贼，留下吧，我当初的承诺还作数，并一直记在心里，只等你给我履行承诺的机会。”打发走了贴身内侍后，黎婥天轻抚不留金的脸，面露哀求道。

不留金何曾见过黎婥天这样卑微的乞求过一个人，果然，不单是黎婥天成了她命中的劫数，她也成了黎婥天命中的牢笼，困住了这个本该展翅高飞的凤凰。深吸一口气，不留金定定的看着黎婥天，在她眼底生出一丝期待的时候，猛地翻身，点了她的穴。面对满脸震惊的黎婥天，不留金压制住心底的不舍与愧疚，半晌，道：“小天，你很好，但我爱的人是师姐，她死了，我也就没了爱，没了恨。”

“哈，你爱她？”黎婥天像是听到了极好听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不留金略过心底那丝心虚，道：“当初是我招惹的你，也是我负了你，但你便是有恨，也该冲我来，为什么要设计杀害师姐，甚至，甚至连具全尸都不肯给我留下？”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才要杀了她？”黎婥天挑眉，嗤笑了一声，道：“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是对你动了真心，并除了你以外，再也没有这般爱过一个人。我也的确是嫉恨无牙，恨她占据了你的心，嫉妒她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可这只是我想她死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国仇。她代表着浅乐，而我是宣雾的帝王，我的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宣雾的宏图霸业。”

“有她，浅乐气数再不济也终有恢复的那一天，没她，宣雾也就没了一大强敌，于公于私，我和她都是不死不休的。可没想到她这么会教徒弟，教出了一个车离弩，步步逼得宣雾后退，逼得我不得不舍了一个儿子，和亲浅乐，低头示好。”

“你恨我杀了她，却有没有想过，我不杀她，死的便会是更多的宣雾士兵。站在我的立场上，护卫宣雾乃是正道，护卫宣雾百姓乃是无可推卸的责任，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战争的胜利，是对宣雾士兵的负责。缘何无牙一心为浅乐打算就是正义，我为自己的母国费尽心机就是邪恶？”黎婥天早就想像今天这样质问不留金一番了，可惜不留金逃得太干脆，让她一直压抑到现在，压抑得怒气都没有了。

不留金看着黎婥天眼里的怨怒，想起过往的一切，叹了一声，道：“小天，是我负了你，也是我负了师姐，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希望你不要再记着我这个负心薄幸的人了，你和师姐都很好，是我辜负了你们，是我混蛋！”

黎婥天冷哼一声，侧过头，不愿看不留金，“如果你想说的是你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无牙，那我明白了，你也可以走了，若还能再见，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小天，后会无期了！”不留金伸手摸了摸黎婥天的头发，看着她鬓角的雪白，微微一叹，就要离开，却见黎婥天猛地回过头，眼里满是愤怒的怒火，道：“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不杀了我给她报仇，这般犹豫不决的，可真叫人不屑！”

“杀你？”不留金愣住了，像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停顿了一会，摇摇头，道：“我不杀你，是我有错在先，也是我连累了师姐，怎好全都怪责于你？”

“你不必再找借口了，你不杀我，是因为你爱的是我，不是无牙，对不对？”黎婥天睁大了眼睛，想要从不留金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丝动摇，却什么都没找到。

不留金最后看了黎婥天一眼，翻窗走了，如以前那般，走得潇洒，走得轻松。

黎婥天静静地躺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后，狠狠地闭上眼睛，不留金，不留金！

“呼……”逃出宫外的不留金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到底没能撑住，湿了面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见黎婥天这一面，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转过身，不留金如鬼魅一般的窜到了黑暗中，一步都不肯停留，她怕这一停，就再也走不了了。“千丝引”被她用内力压制住了，但只是暂时的，而压抑过后的释放，将会吞噬掉她一半的内力，她再想像现在这样来去自如是不可能了。也罢，回去见了车离弩，交代一些事情，她就彻底的归隐吧，再不管这些是是非非。

不留金打定主意后，心情也明朗了许多，但被暗卫扶到床上躺好的黎婥天却是怒火难平，她不过是想要一句答案，想知道过往的那些欢乐时光，不留金可曾有过半点真心？但不留金却吝啬至此，也残忍至此，说爱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