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弩不自觉的抱紧越雅,深吸一口气后,道:“说什么安心离去,说什么谢谢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是小气的人,阿林哥哥和孩子要是托付给我,说不清要花多少银钱,才能养活他们,我这么抠门,这么小气,才不要替你养他们。你要是真把他们交给我,我一准将他们弄得凄凄惨惨,让你走也走得不安心,让你气得从地府爬回来,让你日日夜夜都在我床头呼喊,向我索命,向我索命……”
越雅无奈一叹,伸出手替车离弩擦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不由一笑,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除了是个小气包外,叫人瞧见了,可有损你大将军的威严。别哭,别哭,别让我死都死得不安宁,也别让我也跟着你一块难受,你明知道我拿你的眼泪最没办法,小时候的你只要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就没办法拒绝你的要求,那时候的你多好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随便哄哄就高兴。”
“雅姐姐……”车离弩的心很痛,痛到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述说这份心情,伤别离,尤其是生死之别,她恨过越雅,怨过越雅,却最终只剩下了不舍,曾经的她们是那么的要好,她做什么都要跟在越雅身后,是越雅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可现在的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雅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是什么大将军,她是什么忠王,在意的,珍视的,一个个都离她远去,她却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别哭,阿离。”越雅抚摸着车离弩的脸,气息渐渐不稳,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而她是那么的不想死,那么的不愿离去,奈何苍天不公,就是要夺走她的性命,就是要她未得见杨林最后一面,就含恨而终。可上天却又是厚待她的,因为有车离弩送她最后一程,她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局面,唯独没想过会是车离弩陪她到最后,她以为车离弩是不会难过的,她以为她做的那些事早已消耗往昔情分。
却原来只是她以为,因为车离弩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往的一切,也没有真的放下她这个人,在车离弩的心里,或许她还是那个“雅姐姐”。她做了那么多违逆心意,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却依然能得到原谅,却依然能得到宽恕,上苍倒也不算薄待她。而她还有了女儿,她和杨林还有一个生命的延续,没叫她无后而终。
握住车离弩的手,越雅微微一笑,道:“阿离,不要哭,这只是一个轮回的结束,却又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说不得我会像阿益那样回到你身边,我们三姐妹还可再续今生未能圆满的缘,答应我,好好的活着,活到自然而终,活到我回来寻你,不要再像今天这般不顾惜身子了,你可知你每伤一次,都有人为你而疼。”
“雅姐姐……”车离弩把脸埋在了越雅的肩膀上,就像流浪的狗儿般无助。
“阿离,你还记得的吧,我们在阿益十二岁生辰时立下的誓言?”越雅的嘴角渐渐溢出血迹,但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握紧车离弩的手,道。车离弩点点头,颤抖着声音说道:“记得,未有一日忘记过,那时我们三人对天发誓,今生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相扶相持,不离不弃,以百姓为根本,护我浅乐百年无忧,保我浅乐百年无愁,扬浅乐之威,扬祖辈荣光,让整个天下都记住我们的名字。”
越雅艰难一笑,道:“现在想想,那时的话是多么的幼稚,迎上现实,又是多么的讽刺,我背叛了誓言,也终是应了誓言,不得好死。可我不后悔,我走过的每一步,我都不后悔,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但幸好你还活着,你和阿益还活着,你们会成为我的延续,会连同我的份一起,好好的活着。”
“阿离,鲜舒不堪大任,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若想保浅乐安稳,须得另择新主!若有必要,你可取而代之,阿益不会怪你的,你对她来说,也是亲姐妹,也是鲜家皇朝的女儿。再有,三国不平,大草原虎视眈眈,迟早会爆发一场大战,且此战会是天下一统的开端,我知你无意高位,但大势所趋,不争就是将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里,所以你必须得争,若能一统天下,我在黄泉也会为你高兴的!”
“雅姐姐,我不会放过鲜舒,也不会放过那些害你至此的人,皇城之乱,非一人之力可为,而无论涉及此事的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车离弩只是抱紧越雅,说会替她报仇,却没有应下皇权争夺,一统天下的事,只因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越雅冷不丁吐出了一口血,车离弩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被越雅阻止了,只见越雅强撑着一口气,道:“阿离,你太过重情,这是你的优点,却也是你的软肋,若有一日你动了问鼎天下的念头,请务必记住,弃情绝爱,六亲不认!”
车离弩一愣,下意识的记住了越雅的忠告,并让这番话埋在了心底深处。
越雅知道车离弩听进去了,便松了口气,软倒在她怀里,道:“说说以前的事吧,有好多事我都记不清了,也许是我太绝情,所以老天要夺走那些欢乐时光。”
“好啊。”车离弩点点头,把脸贴在越雅头上,慢慢的述说起过往的一切。
“你珍藏在杏花树下的那坛酒是我偷喝的,阿益身上的酒味,是我故意弄洒了酒水,害她露馅,让她替我背了锅。你写给阿林哥哥的第一首情诗,是我偷看,并到越姨耳边告状的,害你被打了一顿屁股,真是不好意思。还有,阿林哥哥的生辰礼,我原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