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了,很快便会有消息传回。”
“……”
她还未开口,他便知她要说什么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
与聪明人谈交易确实轻松许多,无需浪费太多口舌便可达成共识。
洛辰脩见她眉眼舒展,趁热打铁,“明日随我一同搬去将军府罢,那边清净,利于我休养。”
慕挽歌点了点头,又道,“你是王府的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王位的,洛王爷怎会许你外出建府,自立门户。”
况且那将军府还是御赐的,这其中竟还有天子横插一脚。
洛王可只有洛辰脩这一个儿子。
知她疑惑什么,洛辰脩顺势在椅子上坐下,慢慢给她解惑。
“父王未立正妃时便已有一位侧妃,那女子与父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就在父王将娶正妃前,侧妃有了身孕,按规矩,主母未入府,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的,但父王舍不得孩子,是以想了法子将侧妃送走,在外诞下长子。”
话到此处,他边停下了,慕挽歌心下涌现怪异之感,却又说不上来。
她疑惑不解,“即便此时那位侧妃带着长子回府,侧妃所出,那也只能是庶长子,难不成洛王打算废嫡立庶,让那庶长子夺了你的世子之位不成?”
洛辰脩不说话了。
观他反应,慕挽歌便知被她言中了,洛王真有意让那位所谓的庶长子取代洛辰脩成为洛王府的世子。
一时间,慕挽歌竟无言以对,她甚至觉得洛王此举着实待洛辰脩极为不公。
而洛辰脩接下来之言,令她惊讶。
洛辰脩先是伸手拉住她,在她挣扎时开口。
“若我失去了尊贵身份为倚仗,自此后无依无靠,阿挽可愿陪我?”
“……”
她心下一软,竟不知该如何应答,一时间也忘了挣开手。
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皆觉得洛辰脩着实可怜,亲生母亲生他时难产而亡,如今又被父亲舍弃。
曾鲜衣怒马,年少成名,随父征战沙场,战功赫赫,最后却因身子受重创便被放弃。
洛王真以为洛辰脩命不久矣了么?那先前一副慈父样,为救洛辰脩愿付出一切的好父亲模样皆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些,她望向洛辰脩的目光就更复杂了。
洛辰脩似是明白她所想,不以为意,勾唇道,“做不做世子我并不在意,此事乃半年前我尚在边关时上书求陛下成全的,是以陛下才赏了我一个将军当,与父王并无干系。”
“你脑袋被门夹坏了罢。”她只觉心下生出悲悯之情喂了狗。
这人多半是傻了,放着好好的世子不做,偏要自立门户当狗屁的将军,这下好了,小命儿也差点丢了。
但洛王竟然会同意他这么做,才是令她意外的。
“所以说,洛王是何时答应让你自立门户的?”
“班师回朝后。”洛辰脩应得干脆。
慕挽歌撇嘴,果然,洛王是瞧他活不久了才有了让庶长子接替的想法。
说到底,洛辰脩还是被舍弃了。
洛王大概想着洛王府的香火可不能这样就断了,舍了嫡子,可不还有一个庶长子么?慕挽歌讥讽地笑着。
洛辰脩握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在她低头望去时,他却笑了。
“阿挽可是心疼我,替我不平?”
她蓦然挣开手,又赏了他一记白眼,“脸真大!”
心大才是真的。
且她发觉这人的脸皮越发厚了,一些她觉得甚是暧昧之言自他嘴里出来,他竟脸不红气不喘的。
贯会在她跟前装可怜卖惨博同情。
她的嫌弃,他视而不见。
诸如此时,她已数次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滚了,但他竟对她懵懂眨眼。
倒像是眉目传情……她被自个儿的龌龊想法给恶心到了,恶寒地‘噫’了一声。
洛辰脩望着她,关切笑问,“怎么了?”
慕挽歌吸了一口气,尽量端出心平气和的姿态,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早了,你回去歇着罢。”
洛辰脩又瞧了她两眼,研判她此言中关切有几分真心,分辨不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垂眸,忽而笑了笑。
“我不累。”
“……”
他不累,可她累啊!
慕挽歌懒得和他较劲,径自走到盆架前净手,而后到床上躺下,闭上眼后还不忘叮嘱洛辰脩一番。
“离开记得关门。”
并未得到回应,她浑然不在意,静心凝神,片刻便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似是听到轻微的关门声,不太真切,又因梦魇纠缠,无力挣脱。
同样的情景,她已经历了无数次。
褪去红妆换戎装,疆场厮杀……
守在外的墨隐与绿意听到响动,同时扭头,只瞧见一抹锦袍袍角,房门缓缓合上,隔绝屋外的一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