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姐姐,随后摇摇头。
陆景只能呆在家里,目送两人离开。
好在交通发达,一路地铁,畅通无阻。
墓园人不多,薄荷一身黑衣,拿着花束,牵着同样一身黑衣的年年,安安静静走到他们墓前。
“江叔叔,妈妈,我们来看你们了。”
年年学着姐姐的样子鞠躬,“爸爸妈妈好。”
薄荷欣慰地看着年年,摸摸他的小脑袋,年年甜甜一笑。
薄荷收回视线,蹲下来,抚摸着妈妈的墓碑,“妈妈,还记得当初你主设的那套系列吗?其实,你成功了,只是,现在它在别人手里。”
她没办法夺回来。
她想了整整一夜。
当年,因为事情紧急,江叔叔和妈妈都在医院抢救,公司其他人得知他们病危,除了虚情假意的关心,就是落井下石。
当时,她以为,父亲十几年的司机——竹雨的父亲竹高升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毕竟,江叔叔曾说过,他们是在村里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不止一次说过,他就是他的亲弟弟。
可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薄荷闭上眼睛,将眼泪偷偷憋回去,只是再睁眼,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连年年都看出来不对了。
他偎依在姐姐身边,偷偷抓住她的衣服。
薄荷感觉到弟弟的不安,对她笑笑,年年见姐姐笑,蹲下来,往姐姐身边靠了靠。
薄荷伸手将他搂住,看向墓碑,“江叔叔,妈妈,我会好好照顾年年的。”
年年眯眯眼笑,也笑着道:“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也会照顾姐姐的。”
寒风起。
薄荷带着年年离开,头发被大风吹乱,就连二人的对话,也似乎被风吹散。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看灯?”
“嗯,要再等一段时间。”
“到时候我可以和陆景哥哥一起吗?”
“你可以邀请他啊。”
“嘿嘿嘿。”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人在同样的位置摆了一束花,深深鞠了个躬,随后离开。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二十一颗糖
快过年了,蒋砚庭提着大包小包回母亲家。
蒋母状态看起来很不错,还跟着刘阿姨一起包饺子,看到他回来,蒋母笑呵呵的,“回来了儿子?快坐,一会儿就好啊,妈今天给你炸了鸡块儿,你以前不是最爱吃吗?”
蒋砚庭放东西的手一顿,轻轻点点头,“嗯。”
刘阿姨擦擦手,从厨房出来,小声道:“她最近……好像不太正常。”
“是不是记忆回到了十几年前?”蒋砚庭看着厨房母亲忙碌的身影,接着道,“去看医生了没?”
刘阿姨忙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彩色瓶子,“我骗她说是去检查身体她才去的,这是医生给她开的药,前几次她不吃,我只能把药片放到糖果罐里。”
蒋砚庭想到母亲的病情,脸色沉了沉,道:“麻烦您了,一直照顾你母亲。”
刘阿姨忙摆手,笑笑,“也没什么,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跟你妈做伴儿也挺好,只是,”她皱眉,迟疑了下,“你妈的病总是反复也不是办法,你看能不能找找你爸,让他过来看看,医生说你妈病的关键点,十之八九都在你爸身上。”
蒋砚庭眼睛一暗,许久,才点头,“我找机会看看吧。”
刘阿姨也知道这是为难他了,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继续回厨房忙了。
蒋母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包饺子,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
他有多少年没见过母亲这么笑过了?数不清了,从他记事起,母亲就一直皱眉、暴躁和不安。
心里发酸,蒋砚庭走过去,伸手拿了一个饺子皮,“妈,我帮你包。”
蒋母抬头应了一声,笑道:“你什么时候会包饺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蒋砚庭低头,低头认真包了一个递过去,蒋母一看,愣了,“哎呦,我儿子长大了!不错不错。”
蒋砚庭看着母亲的笑脸,唇角翘了翘。
二人合力,很快,饺子就包成了,一个个整齐排列在饺子帘儿上。
蒋母低头看了看饺子,突然道:“儿子,你爸呢?这都这个点儿了?你爸怎么还不回来?”说着说着,神色焦急起来。
蒋砚庭忙拉住准备外出找人的母亲,道:“妈,忘了?爸昨天给你打电话说了啊?今天公司有事,他去外地出差了。”
蒋母疑惑地看着他,“真的?”
蒋砚庭双眼真诚,“当然,”他握住蒋母的手,“我是你儿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蒋母渐渐平静下来,摸摸自己的胸口,嘴里喃喃道:“是的,是的,昨天打电话过来,说不回来的。”
可谁知蒋砚庭刚松了一口气,蒋母的尖叫声就传来,只见她慌乱地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