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跟前扮演着好妹妹好女儿的角色,难不成竟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是你不累,我却烦了。”
“你这次来若是想打姐妹亲情牌的,我就不奉陪了。”说完,她便作了个起身打算离开的姿势。
“姐姐请留步!”沈昕兰慌了,一把拉住她,还想说几句软话,可对着那些冷冷淡淡的脸,那些软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最终,她还是缓缓地再度落了座,迎着沈昕颜冷漠的眼神,平静地道:“我只是有些闹不明白,这么多年你都糊里糊涂地过来了,怎的如今反倒清醒了呢?没错,我是不喜欢你,可是,你又是真的一心待我好么?”
“还有母亲,她又真的将我当成她的女儿么?不见得吧?你们若真的爱惜我,怎么这么多年了,我竟连个嫡女的身份都捞不着?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你们用来昭显大度仁慈的工具罢了。”
“原来如此,为了一个嫡女身份,你便记恨了我们这般久。”沈昕颜恍然大悟,只是又觉得有些荒谬。
实实在在的关爱竟比不上一个名不副其实的嫡女名头!
她摇摇头,突然便丧失了和沈昕兰再说的兴致。
“既然这么多年你都暗地里恼着过来了,倒不如便一直恼下去,咱们想来也是只有姐妹之名,没有姐妹缘份,这辈子还是少些往来,各自珍重吧!”
话已至此,她起身便打算离开。
“姐姐既然这般想,却为何又在背地里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毁了外子前程!”沈昕兰冲着她的背影大声质问。
沈昕颜止步回身,对上她怨恨的眼神平静地回答:“我确是想给你们夫妻一个教训,只可惜你们夫妻得罪之人太多,我甚至还来不及布置,便已有人替我收拾了。齐夫人与其在此与我多耗唇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与尊夫好生琢磨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惹来这场祸事!”
沈昕兰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整个人还无法在震惊中回转过来。
不是她?那会是什么人?
她不觉得沈昕颜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她连那等狠话都放出来了,若真是她做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否认。
那会是谁?难不成真的是夫君在官场上得罪之人?
她只觉得有点头疼,若是沈昕颜出的手,凭她对她多年的了解,总会有办法求得她的原谅,从而改变夫君的现状。可若是外头惹来的祸,凭她一个妇道人家却是难办了。
这头沈昕兰茫然不知所措,那厢的杨氏探了几日风声都找不出当日沈昕颜顶撞大长公主的内情,让她好不失望。
恰好这日她百般无聊地在园子里闲逛,可真巧了,远远便见方碧蓉孤身一人坐在杨柳旁的石凳上出神。她的眼珠子一转,当即便扬着亲切的笑容上前去。
“这不是方妹妹么?哎呀呀,可好些日子没见你出来逛园子了,怎的我瞧着妹妹倒像是清减了不少?”
“三夫人!”方碧蓉见是她,起身行了个福礼,才刚曲了膝便被杨氏一把拉住,“都是自家亲戚,行那些虚礼做什么!”
方碧蓉也不坚持,冲她矜持地笑了笑:“难得三夫人也有这般雅兴。”
“我不过一俗人,哪来什么雅兴不雅兴,不过在屋子里觉着闷得慌,便出来散散心,没承想竟遇见了好些日子不见的妹妹。妹妹最近怎的也不多出来走走,整日呆在屋里多无聊啊!”杨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闲来做做针线,看看书描描花样子什么的,倒也不会觉得无聊。”方碧蓉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浅笑着回答。
“妹妹是个文雅人,懂得多,不像我。”杨氏也不在意,与她并肩坐下,又胡天海地般扯了阵子话,这才故作不经意地道,“前些日二嫂冲撞了母亲,多亏了大嫂从中周旋,否则母亲还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呢!偏我嘴笨,想劝着些也不知从何劝起。”
“三夫人想必是听了下人们的捕风捉影了吧?世子夫人侍长公主殿下至孝,又怎会冲撞殿下?这些话三夫人还是莫要再提,若是一不小心传到外头去,不只误了世子夫人名声,还要连累国公府。”方碧蓉瞪大眼睛,好言相劝。
只是,心里却是一阵嗤笑。这杨氏还真当她是无知女子不成?竟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了!
杨氏被她这般一堵,脸色便有些不怎么好看,只对方句句在理,更是扯上了世子夫人及国公府,她倒也不好发作,唯有扯了个僵硬的笑容,讪讪地道:“我不过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方碧蓉暗地冷笑,只是面上却不显,假装观赏风景般别过脸去,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府中侍女引着一名年轻妇人往二门方向走去,那妇人眉宇间隐隐与沈昕颜有些许相似,不由得心思一动。
“那位夫人是何人?”
杨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二嫂娘家妹妹。”
顿了顿,又有些不甘心,略带嘲讽地道:“不过一小小翰林院编修的夫人,不对,听说她夫君办差出了错,连翰林院编修都当不成了,一个芝麻绿豆官的夫人,不值得方妹妹花心思。”br /